公子温润,一如从前在姑苏初见模样。
绮罗身影微顿,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
人群之中,善华郡主却最先瞧见了她,眼波流转,与江照左笑道:“江公子,你看,那是谁来了?”
江照左清眸微恍,回首望来。随行的人们也纷纷驻足回首,瞧见绮罗后,连忙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绮罗神色淡淡,抬了抬袖:“不必多礼。”
江照左眉梢微扬,提步前来,欲接一接她。身后,善华郡主却娇笑一声,叹道:“绮罗,来便来了,怎么还带着萧公子呢。看来,今年的花,还是京都更胜一筹。”
此话一落,众人纷纷望向绮罗身后的萧远候,低声议论。听闻长公主不久前为了一个随从与圣上有所争执,想必便是这人了。
有文臣想为景华帝分忧,便劝谏道:“长公主殿下,从前京中多纷扰,皆因您而起,又由圣上亲自善后。一去数年,您也该收敛一二,好让圣上安一安心罢。江三郎,你说是也不是?”
此话绮罗常听,只觉不痛不痒,从前她去姑苏时,不就被这么说了一顿吗?以前她还生气,如今却只颇为不屑地拂一拂袖,轻哼一声,置若罔闻。
那文臣顿时撂不下面子,薄面微蕴。
江照左清眸从容,微微一笑道:“阁下一番苦心,自有缘由。只是照左有一言不敢苟同,圣上为长公主善后,平稳大局,于情,尽兄长之责。于理,行国君之权。却不知阁下,是以何立场去提起此事?”
此话一落,那文臣面色一白,连声道:“不敢不敢……”
而接着,又有老名士摇了摇头,叹道:“江三郎言之有理,只是长公主如今自甘堕落,不与清莲为友,反倒陷于泥垢,实在令我等扼腕痛惜。”
话处,将隐约嫌弃的目光落在萧远候身上。萧远候一顿,却不言语。
江照左也缄默无言,目光深沉地望了萧远候一眼,不再开口。
而众人见此,也纷纷为江照左感到不平,隐约苛责起萧远候来。流言蜚语,宛若利箭,落在身上。
绮罗容得了别人说自己,却容不得别人说萧远候,顿时容色沉下,反讽道:“老家伙,把话说明白,你说谁是淤泥呢?”
“……你!”
那老名士何曾被人如此无礼相待,顿时面色青白,连声道:“你怎敢……”
“本殿下怎么不敢?”
绮罗扬笑,肆无忌惮道:“怎么,只容许你说我的人,不许我问候你一声老家伙?枉你饱读圣贤书,不懂得已所不欲之事!”
老名士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气晕。
绮罗丝毫不理会,向前一步,从容不迫道:“你们听着,萧远候是我的人,谁若在我面前说他不好,便是与我作对。我陈绮罗,绝不是吃得了亏的人,若有哪里冒犯到你们了……你们,就忍着吧。”
说罢,拂一拂袖,带着神情晦涩的萧远候离开了此地。
老名士彻底被气着,连喊几声“作孽”后便晕了过去。众人乱作一团,连忙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