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张先生?”赵慈行也笑话玛丽。
玛丽抬了抬下巴,“我可不止这一个追求者。虽然他们冲的东西不一样,说是各怀鬼胎也不为过。无所谓,我得了我想要的就行。”
赵慈行很少见到如此清醒的女人。玛丽和叶莲娜有时候都很直白。但叶莲娜的直白是单纯的横冲直撞的,看上去有攻击性,实则没有。魏大小姐的直白则是尖酸的精密算计的,其杀伤力,堪比左/轮/手/枪。
赵慈行便伸了手过去,“重新认识一下,赵慈行,国立北平艺术学院美术系教西洋画的老师。”
魏珉君握住那只手,眉毛一扬,“魏珉君,哈尔滨人,如今定居上海。还有什么,噢,你别多想,你说的我都知道。”
赵慈行也不意外,她在画上签了名字,魏大小姐打个电话的事,这都过了两天,想查点什么,总是能查到点什么的。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除了艾登是个“有妻有子”的男人。但看上去玛丽应该不知道。
两人松开手,相视一笑。“我去补口红啦。”魏珉君说,又仔细看了看赵慈行的口红,“好看。可别再让Eden亲没了。”
“你怎知不是我主动的?”赵慈行调皮笑问。
魏珉君开怀笑了出来,“嗯,就知道你不像看上去那么……”
“那么什么?”
“我也不知道。一则初见印象本就未必是对的,二则女人的视角跟男人不一样。”魏珉君想起罗密欧那日早晨在火车上见着赵慈行说他要死了,一面理解,一面不理解是怎么个要死法。“你快回去吧,不然那两位都要寻你来了。我刚过来时,他们就有点坐不住了。”她不再多说,转身去了洗手间。她没告诉赵慈行,那都是罗密欧查的。罗密欧是朝秦暮楚,但他现在只有秦,没有楚,可不就一根筋么。她怕吓着赵老师,还是不说为好。而且,罗密欧也没查到什么重要的,无非就是赵慈行说的那些,以及她是个孤女。甚至都没查到Eden,毕竟才两天功夫。
赵慈行于是朝宴席走过去。她跟玛丽聊完心里开阔了些,但她今夜到此是有正事的。她得把她的发现或者说猜测告诉艾登。
宴会厅里,音乐声和人声交织,加上偶有串桌劝酒,看上去好不热闹,与外面的肆虐天气毫不符合。舞会似乎也是随时要开始的样子。
艾登回头总算见到赵慈行回来了。他站起来,那边罗密欧也是站了起来。这两位都是挨着赵慈行坐的。中式宴席如此,看着虽是有些怪异,倒也不太引人瞩目。
罗密欧望着赵慈行补回来的红唇,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再看一眼Eden,心中怎么都不痛快。正好宴席进行到此,舞会缓缓拉开帷幕了。堂屋即将变成舞池。他干脆转开眼,邀请X小姐入舞池。
赵慈行回到座位上时,圆桌几乎空了,除了玛丽去洗手间了,刘易斯和章嘉蕊,罗密欧和X小姐,这两对都去跳舞了。张文善正在邀请章母跳舞。章嘉岩则去了另外一桌喝酒。
“碰着玛丽了?”艾登移了移椅凳,挨着赵慈行,随即搂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