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密欧从车厢另一头下车, 看到拥吻的二人,彻底怔在了风中。他一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愣是没被哈尔滨的低温震慑住, 只被眼前的画面搅乱了心智。刘易斯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他都没什么反应, 刘易斯再推一把他才回了半个神来, 目光仍是未移开。但那拥吻的二人分开了。罗密欧也连忙别开了眼。刘易斯与玛丽都瞥了瞥罗密欧的脸色, 姐弟二人又对视一眼,表情不一, 却是都没说什么。三人往他们那边走过去。
月台上的人渐渐多起来了,艾登一向是有分寸的。赵慈行低头舔了舔嘴唇, 在艾登怀里转了个身,她面红心跳的,看那三人都望着他俩,尤其玛丽的笑容略带促狭, 她一垂眸,差点钻回到艾登怀里去。艾登扶着她的侧腰,跟那三人说道:“那回头见吧。”语气虽算不得多诚恳,倒也不太失礼数。
赵慈行再抬眼注意到这三人都没有拿行李,她略略一想,估摸着若不是带了佣人就在二等车厢或者三等车厢候着晚些时候会帮他们取了,那就是吩咐了列车员做这工作。艾登的行李很简单,一个黑色的手提皮箱,立在他们腿边。
玛丽收了收脸上的笑,目光流转在二人之间,最后落于赵慈行的脸上,她稍带正经地说:“赵小姐,我等你的电话了,别不给我打,我在哈尔滨恐怕会闲得慌……”
“放心,玛丽,我们定了住的地方,我就给你打电话。一路有劳你们的照顾了。”赵慈行过了最害羞的劲儿,爽快答道,眼睛只看着玛丽,没看那两位男士。
罗密欧侧身点了根烟。刘易斯接道:“别客气。原想送送你们来着,这——”他语气里带了点脾气,“谁知接我们的人迟到了。”他说着用胳膊肘撞了正在猛力抽烟的罗密欧一下,低声道,“一会儿见着嘉岩,我饶不了他。”罗密欧却没理刘易斯,仍是低头抽他的烟。刘易斯估摸罗密欧还在生闷气,便不管他了,重新看向艾登和赵慈行,“赵小姐,Eden,今夜好好休息,坐长途火车总是又累又乏的。”
“你们也是。”赵慈行说着话,艾登拿了那皮箱。“我们先走了。”她跟玛丽说,也微微笑着与两位男士点了个头,但只有刘易斯回了礼。便是转了身。
罗密欧掐了烟,抬眼望过去,只见那红白的婀娜背影越来越远,他没忍住,喊了声“赵姐姐”。
赵慈行听到这声迟疑了下,回了头,艾登没有,但停了脚步。
玛丽刚要去拽罗密欧,罗密欧继续喊道:“我叫罗亚哲,亚洲的亚,哲学的哲。”
赵慈行眉梢动了动,没答话,只点了个头,又礼节地笑看了玛丽和刘易斯一眼,转身跟艾登一起继续走了。
赵慈行和艾登没走多远,就见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穿着朱红袍褂的高大青年领着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快步走向他们身后。他们错身而过时,那袍褂青年多看了一眼二人。只是转瞬之间的事,但赵慈行和艾登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了答案。
那袍褂青年生的高大,相貌一般,又因着身材魁梧、穿着富贵,气场跟寻常老百姓还是明显不一样。
果不其然,赵慈行身后传来陌生的洪亮的男声:“魏大小姐饶命,嘉岩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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