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艾登也看着赵慈行, 他缓缓往她那边走了两步, 她有点不知所措地抓紧了牛皮纸袋徐徐后退着。他们的目光没有错开,始终纠缠着。他比她高不少, 昏黄灯光下, 他高大的身躯完全罩住了她玲珑纤细的身体。
他像捕猎的猛兽,正在一步一步把他的狩猎对象逼往角落。赵慈行知道自己逃不了的, 她也不想逃, 她愿意束手就擒。她不过是本能地后退。在她的腰身撞到桌角之前, 他蛮力把她捞到了怀里。赵慈行瞬间倒吸了一口气,这小子有时候是这样。不知轻重。时而是无意, 时而却是故意为之。她在他怀里昂头看到了他乖张的表情,这回怕是后者。她嗔怪他一眼, 就要推开他。
“你是谁的?”艾登的右臂牢牢扣住她的腰,根本不让她挪动一丝一毫。
他身上的酒气比她身上浓厚多了,也许是这个缘故,他呼吸和说话格外沉。赵慈行当然也知道不只有这一个原因。她觉得自己的脸烫的要爆炸了, 她的呼吸也很不顺畅,但她却不知道是应该深深吸口气还是干脆屏住呼吸。
“我是少爷的。是少爷一个人的。”赵慈行凝神看着那双黑墨瞳仁,梦呓似的说道。她声音不大,尤其外面下雹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但她知道,他听到了,更是看到了她的唇形。
果然,他清冷的唇角有了微弱的笑意,“乖。”
赵慈行咀嚼起“乖”这个字来,这人第一回亲她,亲完也说了这个字,她当时差点把他推出去。她那时候的心思是,她年纪不小了,让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人说乖或是不乖,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然而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她心境竟完全不一样了。他说她乖或是不乖,她都觉得很自然。
艾登看怀中的小脸软唇都是红嘟嘟的,偏那一双勾人的眼睛动个不停。本是明眸善睐,但喝了酒,撒起娇,又或是微怒时,又或是微笑时,又或是垂泪时,又或是情动时,都不一样。艾登目光下落,到她抱着的牛皮纸袋上。“不打开看看?”
赵慈行回过神,点点头,打开刚看了一眼,连忙合上了。艾登没瞥见里面的东西,却没错过她面上的羞涩更甚。他心里有了猜测,也不问,放开了她。赵慈行只觉得腰间的蛮力忽而不见,她一扭头,艾登已走到车窗前坐了下来。她以为他还在生那罗密欧的气,又想到他一晚上的冷淡,便走到他面前,小心打量着他的脸,试探问道:“你很不喜欢他们吗?”
艾登摸出烟盒打火机放在桌上,没抬眼,轻描淡写答道:“撇开那欠抽的小子,谈不上。”
赵慈行就有些不解了,“可你一晚上都表现得不太爱搭理他们……”
艾登斜着看向赵慈行,轻笑问她,“我若是一晚上都跟你似的,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赵慈行被艾登这么一点,心里叹道还是艾少爷更会演戏。她细细回想,他虽不太说话,但明显比她更懂那三人的心思。她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在京郊真的有马场吗?”
“嗯。”艾登道:“原是祁二爷的,他好赌马,也好走马,那马场主要是他自己图个乐子。他离开北平之前过给了我,我投了些钱,重新做了规划,这几年经营的还凑合。我偶尔去看看。”
赵慈行点点头,难怪他能做赌马的中间人,也许有些马就是从他马场出来的。她又想到另一件事,“刘易斯说他姓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