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顿了顿,说道:“倒也不是很紧要。”他说罢往前走,走到赵慈行和梁曦明身前,又道,“我明天再来。”
离得近了,三人总算都看清了彼此,艾登还是戴着呢帽,他扶着帽檐冲二人点了下头,是要离开的意思。
赵慈行笑了笑,叫住了艾登,“艾先生既然来了,还是里边请吧。我和曦明也担心林姣,若是事情有什么进展,我们也想早些知道。”她说着拿出画室的钥匙往画室走去。
梁曦明这才道:“艾先生会赶巧,要不是慈行往画室跑,今日就碰不上了。”
艾登没做声,他走在梁曦明和赵慈行后面,随他们一起进了画室。
赵慈行开了电灯,回身跟两位男士说:“随便坐吧,就是我这可没喝的。”
艾登摘了帽子,看向赵慈行。梁曦明也看向赵慈行。
赵慈行被看得很不自在,有些窘迫地问道:“怎么了?”
梁曦明最怕女孩子哭了,汪宿琴一哭他就脑仁儿疼。可幸赵慈行大多数时候不是个爱哭的姑娘,只是看她现在这个模样,很像是哭过。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稀里糊涂想的居然是汪宿琴那首诗到底哪里惹了赵慈行发那么大的脾气,还牵扯到了赵先生。
艾登皱着点眉问:“赵小姐眼睛进东西了?”
梁曦明一听差点也哭出来,心道这“神通广大”的艾少爷比自己还不会说话。
赵慈行却是笑了出来。她眼睛想必有些红肿,她本也是有点难堪,但艾登这么问,她反倒豁达了。她于是摆摆手,大方说道:“不是,我伤秋悲冬呢,随便哭了哭。”
艾登抿着嘴唇,没说话。他自然明白赵慈行是玩笑话,显然真实缘由她不愿意说,他便也不好问。不过他还是看向了梁曦明。梁曦明见艾登看过来,原是不知道怎么反应,但他又想这人总一副“假洋鬼子”的装扮,他干脆也学洋人耸了耸肩——这倒是个好法子。
梁曦明心里打算回头再问赵慈行,眼下肯定还是先谈林姣的事,本来他就打算在汪宿琴回宿舍以后跟慈行谈这个事的。梁曦明一边就近去拉画板后的椅凳一边说:“艾先生,慈行跟我说了林姣的事。我们商量过后还是决定暂时不报警,一来我同意艾先生的说法……”他说到这里突然打住,盯着眼前的画板一动不动。
赵慈行刚刚又哭又跑又是风刮的,眼睛有点痒,她正要揉,艾登给她递了个浅绿白的格子花纹手帕过来。她一怔,却没有接。
艾登轻声说:“干净的,我没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