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当看到这块金色令牌时,眼中露出大为吃惊之色,抬头看向她,过于震惊的说:“你父皇把侍君卫交给了你?”
“是。”上官浅韵望着太皇太后淡淡道:“可皇祖母,孙儿没有觊觎承天国江山之心,等十七弟抵达长安后,这块可号令侍君卫的令牌,便会是他名正言顺登上帝位的最大凭证。”
太皇太后的心底还无法平静,她儿子怎么会把皇位传给她这小孙女?她那傻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祖母,父皇没有疯,他只是太傻了。”上官浅韵每次回想她父皇当初的模样,都会很心痛,一个帝王,怎么就能为一人痴成那样呢?
太皇太后不管她儿子是痴是傻,她只知道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糟蹋成这样,她心里恨啊!
可这恨不能延续下去,那个女人已是唐氏凤王,而她是上官氏的太皇太后,她必须要以大局为重,将心底的私怨,带到坟墓里去。
“皇祖母,孙儿代她向您道歉,是她负了父皇一生的情,也辜负了您的一番苦心。”上官浅韵知道,她皇祖母最开始想拉拢的人是她母后,那是她皇祖母最想拉拢的助力。
可她母后心里没有家族大义,有的只是儿女私情。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让她不必再说了,如今人事全非,说再多,都是苍白无用的。
上官浅韵手里握着那一半虎符,缓缓起身,对着太皇太后行了一礼,低声说:“孙儿告退!”
“且慢!”太皇太后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块黄玉令牌,将三块令牌都递给了她,苦笑说道:“如今这个天下,我不信你,还能信谁?龙儿,慎重再慎重,你肩上的担子,比你所想的更为重。”
上官浅韵伸手接了那三块令牌,对着太皇太后跪地行重礼,俯身低头,她清婉的声音中,是沉重的严肃承诺道:“皇祖母,孙儿会保住承天国,绝不会让任何人毁了如今的天下安宁。”
“好啊,皇祖母信我的好龙儿。”太皇太后伸手搭在她发髻上,这一生,她自豪的不是生了个皇帝儿子,而是有这样一个孙女,即将完成她毕生的心愿。
上官浅韵离开了永寿殿,带走了三块足以保住长安城的令牌,正如她皇祖母所说,她这一生的责任,很重很重,只要有一步走错,输的不止是她一个人,而是整个承天国。
南露华听闻上官浅韵进宫,便命人去请她来长信殿,因为她要和上官浅韵做个交易。
上官浅韵心里是知道南露华要做什么的,可她倒是真想看看,南露华自私了一辈子,会不会最后为她唯一的儿子,做出一些牺牲。
长信殿
紧闭门窗的大殿中,上官浅韵与南露华对面而坐,中间的矮桌上放着一张缣帛,上面写着南露华这一生的罪孽,右下角盖着南露华的金印,这便是她与上官浅韵谈判的诚意。
上官浅韵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可怜天下父母心,说的一点都没错。太后,你是要用你自己,来换皇上的命?”
“正是。”南露华已得知,原来她儿子身中剧毒,太医署所有人都没了办法,她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上官浅韵身上了。
只因唐氏有凤女,凤女身上的血为风血,风血可解世间百毒。
唐兰之曾经便是唐氏凤女,上官浅韵是她的女儿,自然也继承了这种血脉。
只要上官浅韵肯用她的血为药引,她的羿儿便能活下去。
上官浅韵望着南露华,有些不解的问:“你既然如此疼爱他这个儿子,当初又为何让他来当这个帝王?你该知道,为帝王者,很难能寿终正寝。”
南露华无法对上官浅韵诉说心里的苦,她当时是太恨了,因为这份恨,她一步走错,便一直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