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登基那日,他在她的眼里,还看到了慈悲。
南露华望着她这不成器的儿子,一拍桌子怒目道:“你要记住一点,在这个世上,我是你唯一的母亲,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会毒害天下任何人,唯独不会害你。而她,她心里在乎再多的人,你都只会是她除之而后快的人,永远不可能会是她抱在怀里疼宠的弟弟。”
上官羿的眼睛因为他母后的这番话,已泛起了红血丝,不知是怒,还是不甘心。
“上官 没争过你,你如今是君,而他永远只是你的臣子。包括上官浅韵,她也只是在你之下的臣。”南露华之所以说这般如刀子割肉的话,为的就是让她这傻儿子清醒一点,不要再去渴望那丝亲情了。
“母后,朕只是有些不甘心。”上官羿之所以如魔怔般想要亲近上官浅韵,只是因为他不甘心。
他是承天国的主人,他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得到,包括上官浅韵给上官 的关怀,他也该得到才对。
南露华望着她这执拗的儿子,她摇头叹气道:“你这孩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看不得别人比你好,只要你看上的东西,就必须要得到,那怕得到后再毁了它,你也一定要得到后,亲手去毁掉它。”
“因为母后告诉过朕,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能毁在自己手里。”上官羿一直谨记他母后给他的教诲,时时刻刻不敢忘。
“记得就好。”南露华说完这句话,便挥袖起身道:“皇上也该累了,回去休息吧!樱夫人是不错,可也不要因为喜欢她,便冷落了其他人。”
“朕知道了。”上官羿起身后,便神色很不愉,对他母后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在上官羿走后,曹氏和琴瑟便进来了。
南露华背对着她们,重叹一声气:“皇帝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沉不住气,孩子心性也重,太爱争强好胜。”
“皇上如今不过十八岁,难免有些年少气盛,等过两年岁数大了,人也就会沉稳了。”曹氏走过去搀扶南露华坐下,笑着劝慰。
琴瑟跪在一旁,为南露华斟了杯茶水,双手奉上。
南露华伸手接过杯子圈在手中,低头望着杯子波纹微荡的茶水,她嘴角勾起苦笑道:“他是个什么性儿,哀家这母亲还能不知道吗?他啊,这一辈子都难改了这执拗性子了。”
这也是怪她,打小给他灌输的便是这种思想。
可当初她也是心有不甘,才会将自己的不甘与嫉妒心,强加给了她那傻儿子。
如今孩子长大了,越来越像当年的她,这又能怪得了谁?
上官羿离开延寿馆后,路上便遇上了水婕妤,一瞧见这张刻意讨好他的美人脸,他就心烦。
水婕妤笑意盈盈走上前,可是以往很喜欢她的上官羿,今儿却理都没理她,直接从她眼前过去了。
上官羿是真没心思理会水婕妤这个蠢女人,而他此时想去找红樱也不得,只能心情不好的闷气回明光宫去。
水婕妤望着上官羿离去的仪仗良久,才揉着手里的帕子离去。
而她半道想拦驾去她寝宫的事,自然也被她的死对头云婕妤知晓了。
云婕妤身边的素心唇边含笑道:“娘娘,这水氏可是越来越蠢了。”
“她不是蠢,而是有些不安了。”云婕妤了解水婕妤的心情,因为她和水婕妤一样,都嫉妒着红樱,防备着唐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