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渊抱拳说了声是,陡时便撤出殿中。
女帝喉间起痒,咳得停不住,“咳咳……聂爱卿,域西无人,你与萧爱卿说了吗?”
聂珏说,“微臣将才已说与萧大人,他已回兵部调人了。”
女帝提着的心算彻底松了,喉间的咳嗽倒是更凶了些,半晌才憋住了,她望着聂珏那伤重的半边脸,道,“聂爱卿,你提前知道璇玑逼宫,为何不报与朕,反而擅作主张?”
聂珏自袖里取出一封信,交到宫女手里,那宫女将信呈给女帝,女帝拆开来看。
聂珏垂眸看地下,道,“陛下,这封信是夏大人报与微臣的,陆虎师骤然离开边境,微臣对于这个消息也是将信将疑,微臣又岂敢上报给您,微臣虽对此事不敢全信,但微臣也怕是真,所以微臣暗地派探子去了塞北一趟,探子回来告诉微臣,陆虎师已入关中,微臣情急之下,只得先报信给了定南侯,让她带兵速速来京,彼时微臣并不知此事与公主殿下有关。”
她面上皆是诚恳,印着那伤,叫人看了便信服,女帝看完了信,道,“夏爱卿在域西,怎么会管到塞北去了?”
聂珏温顺的回复道,“您仔细看看那信,上面有一段话,夏大人手下有一将士因着老母重病,告假家去了,那将士刚好家居阴平道。”
女帝又重新看了一遍,果见那信中确实提到了这事,她的疑惑在这里小有解开,却又问聂珏道,“聂爱卿,夏爱卿这信不寄给萧爱卿,缘何寄到你的手中?”
聂珏身姿挺直,面容虽损伤倒无半点迟疑,口中稳稳道,“陛下,您手里的这封信,夏大人寄回不下数次,六部的大人她都寄过。”
她停了停,怕女帝不信,又在袖中取出了一封信,让宫女传给她,聂珏说,“这封信是微臣派人守在信使必经的道上,与拦截之人抢夺回来的。”
女帝拆开一看,除了称呼其余内容与前一封信一样,她捏皱了信纸,眸中的怒气掩不住,“将朕的口鼻都堵住,真是通天的本事!”
聂珏和周筱妤垂头,等她的雷霆之怒过去。
女帝怒火又怎会过去?她压着那火,接着往下问,“你既是知晓了陆虎师要来,如何不跟萧爱卿商议?”
聂珏道,“微臣确定下来讯息后,攘安团事发,高大人已带人离京有两日,微臣根本没时间告与萧大人,只得让府中下人追上高大人,让他折回来了……”
“陛下,此事皆因微臣拖延之故,请陛下降罪!”聂珏颤颤巍巍的就要站起来往下跪。
女帝朝她虚按了一下手,道,“爱卿坐好,若没有爱卿,今日大齐只怕就要改姓匈奴了,朕对爱卿感激不尽,哪能怪你?”
聂珏便举着袖子拭了泪。
女帝捏着琉璃珠转了好几下,看向周筱妤,“周爱卿,这六万兵不能在京中逗留,你歇一晚就回吧,巴南只萧爱卿一个人顶着,蛮人狡诈,朕不怎么放心。”
周筱妤回是。
女帝想了想,夸了两句道,“爱卿进京护驾,朕心里记着你的情,你莫要惧怕,朕不会疑心你有异心,朕虽年老,但是非却是分的清,你们周家世代忠良,这京中荒谬扰乱了你们,朕心亦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