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道,“朕做什么,还不用你来过问。”
“陛下,您不顾诸位大臣劝阻,也一定要修草场,那女子便这般好?您为着她今日能开草场,明日是不是还要迁都去塞北?”高庭渊冷声道。
女帝手里正捏着一杯水,他话一说完,当头就将那杯子砸到他身上,“谁给你的胆子,连朕都敢教训!”
高庭渊任那茶水落了满身,抬脸瞪她道,“您觉得您像个什么?为了一个女子您就可以不顾江山社稷,昏君和您有何差别!”
女帝腾的站起来,走近他扬手就是一巴掌,她冷喝道,“朕是太宠着你了,连朕的私事你都敢管,你真觉得朕不会责罚你?”
她那一巴掌将高庭渊眼中的火光打灭,高庭渊顶着半边肿起的脸,直白说,“陛下,京里连绵大雨,您的草场是建不成的,就是建成了,也会民怨载道,您真想要晚节不保?不怕天下人唾骂您吗?”
“一个小小的草场,大不过一所宫殿,若天下人因这么点小事就责骂朕,那朕护他们有何用?”女帝反驳道,“朕发现你如今越发的爱管闲事了,是觉得朕事事依仗着你,你可以无所畏惧了吗?”
高庭渊面对她没一点惧意,他的心在往下沉,口中说出的话却是极其犀利,“那女子有祸水之兆,陛下,不能留。”
女帝气的阵阵发笑,“朕想宠幸谁就宠幸谁,轮得到你说?”
“您疯魔了,她不是贾子兰,”高庭渊道。
女帝瞬间张大眼睛,抬手又扇了他一个耳光,尖利的叫着道,“滚!你给朕滚出去!”
高庭渊寒目,转身走了出去。
女帝卸劲倒在座上,将手覆在面上,未几,有泪落下来。
高庭渊脸肿的吓人,走出宫门,见聂珏的马车还等在那儿,翻身就跳了上去。
他一坐进来,聂珏就见着他面上的伤了,“为何要跟她对着来?她向来独断,你说了她就会听么?”
她把手贴上去,那脸庞的热气渡过来,似苦似疼。
高庭渊矮下腰,靠到她肩上,“我想杀了戚婉。”
“杀了她,还会有下一个,你杀不尽的,”聂珏揽着他,低低道,“你的姑母是时候该退位了,她掌权多年,已得帝王威仪,若还清明,是大齐得福,只如今看来,她专权在手,祸乱才刚刚开始,她不死,大齐走不下去。”
高庭渊抬起头,对望着她,“我不会让你杀她,纵使奕王殿下为君,我也会守住她的命,你想动她,除非我死。”
聂珏眨了一下眼,取了药膏来为他抹,“照现在的情形,不用我动手,她自己都能作死。”
高庭渊盯着她。
聂珏随他看,“眼下雨季来临,这个草场在这时候建,不说会不会出现民怨,就是工部都有的不少愁,建成了只是讨婉婉欢心,一个摆设罢了,你说天下人会不会眼瞎,那群慷慨陈词的读书人会怎么说她?庸主,劳民伤财的无道君王,还是好色成性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