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要到了,本官还有些事需要上报给圣人,晚上会入宫,”聂珏陡然道。
钟浒登时止住了嘴,朝她俯身一拜,“届时下官愿一道随往。”
聂珏添了一句,“钟大人,本官想独自入宫。”
“您一人能劝动圣人?”钟浒不确信道,女帝的偏执举朝皆知,断不可能听一人之言。
雨停了,有阳光照进来,刚好落在聂珏的指尖,她动了动手指,划断了光线,清浅着声道,“劝不动,你不是说本官不作为,本官先去劝,圣人真若不听,到时你们御史台联合其他大臣一同谏言,总好过这一来就直冲圣人。”
“聂大人,前面的话您别放心上,下官对事不对人,并不是刻意说您的不是,”钟浒朝她举袖又是一拜,“此事全仰仗您了,下官告辞。”
聂珏颔首。
瞧他走远了,九儿和戚婉才敢进来。
聂珏让了地方给她们,自行过院子进房里。
“要入宫?”高庭渊钻出了地道,歪着身靠在外榻上。
聂珏脱了外衣,抹过水给自己净面,“不去不行,钟浒要在我这里闹翻天。”
高庭渊翘起身,道,“这厮嚣张惯了,小的时候就那副德行,如今长大了,更是了不得。”
“钟大人倒承了明国公的性子,虽说呱噪了些,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聂珏道。
高庭渊拾起朝服等她来穿,“你就不该举荐他,坏事临头,先想到你,他还是个找事的,盯人比谁都强,你若不让他满意,可有的烦了。”
“从前在翰林院,旁人瞧不上我,只他公道,有人来说我,还会帮我说别人,我心里记着,”聂珏穿好朝服,仰着头看他给自己理衣襟,“他虽是啰嗦了些,但办事牢靠,有他在,我们这些朝官谁敢犯事,省了不少事。”
高庭渊抚着她的腰,轻捏她的下巴来啄,“甘棠,圣人心性不同往日,你莫要触她霉头,见着不对,就不要说了。”
聂珏挂在他身上,同他亲昵,“恩,我有数。”
等到出了房门,她的面容还带着薄粉,那唇色都艳的招人。
九儿举着帕子遮了脸露着一双眼盯她,旁边的戚婉却是直直地朝她面上看,根本不知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