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贾子兰坐在灯前发呆,女帝放低了声走来,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问道,“下午朕要去陆家,你要不要跟朕一起去?”
灯影里,贾子兰下垂的长睫替她的眼下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影,看的女帝心颤,想要托她的头来看是不是在那眼里藏了泪。
“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吧,朕也不去。”
贾子兰笑了,仰起眼看她,“您不去怎么行?微臣当然要陪着您。”
女帝的手指摸在她笑出来的细纹上,胸口的爱意让她在这一瞬昏了脑袋,“子兰,朕委屈了你,你,若你想要后位,朕……”
“陛下,您只要让微臣亲手杀了陆瀚,微臣就不委屈,”贾子兰打断了她的承诺。
女帝看着她,心里不仅气馁又懊恼,自己竟做出这么荒唐的举动。
她起了身,和贾子兰的尾指勾在一起,道,“你看,朕和你拉了勾,断不会食言。”
贾子兰便加深了笑,那笑甜的没一丝杂质。
女帝爱极了她笑的模样,探头来亲她,“往后,你跟朕好好的过,朕会好好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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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肖联姻,京中的富贵人家几乎都到场了,给足了两家人的面子。
陆瀚中风在床,这样的场合陆家人是绝对不会让他出来的,如此,男方就只有陆瀚的夫人阎氏一人,虽也说的过去,但免不了让人生寒,不中用了,连儿子成婚都不能露面,到底是失了人情味。
女帝在高座,俯视着那些人的表情,真是百态丛生,令人唏嘘。
新人礼成,新娘先被送入新房,陆鹤吾却是要招待来宾,他的病应是好了,起色都红润的喜人,沿着一圈酒敬下来,人也是半醉了,到高庭渊这一桌时,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搭上高庭渊的肩,道,“兄弟,我就要走了,你可得记着我啊。”
“不敢忘,”高庭渊道,“别在塞北把自己的性命都混丢了,没人会来救你的。”
陆鹤吾自嘲的笑笑,饶过他去敬别人了。
满场酒过,陆鹤吾已大醉,连走路都有些摇晃,他从人群中抽身出来,扶着头往新房去。
新房靠左边,他一路走来有人引着,到头时,侍女竟推着他进到门里,他往那房中瞧,便见一女子身着华服端坐在屋中,那张脸在夜火里艳的像只妖,他晃着脑袋走近,辨认着女子的容颜,神色都带了迷恋,“殿下……”
昭华公主轻咬着嘴唇,娇俏的凝视着他,“鹤吾,难得你还记着本宫。”
“微臣怎敢忘记殿下?殿下在微臣心里就是那九天的神女,微臣见了一面,就思之若狂,”陆鹤吾醉着眼,望向她的眼里皆是□□,若不是顾念着她的身份,真就想扒了她的衣裳按倒在床上。
昭华公主厌恶他那张□□熏心的脸,眼中倒似生了勾子来吊他,抹着唇脂的嘴掐醋道,“你都有夫人了,过不了几日就会忘了本宫。”
“微,微臣到死也不会忘了殿下,在微臣心里,殿下就是微臣最爱重的人!”陆鹤吾更贴近了几步,捧着她的手只差把心肝叫出来,那婚房里的新娘子早被他忘到天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