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贤用拂尘掸了掸周身,翘着兰花指笑得腼腆,“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简单,聂大人见着咱家就想到陛下,咱家与荣有焉啊。”
“圣人离不了公公,到哪都有公公跟着,下官也就在这上猜猜了,”聂珏说。
童贤听惯了人奉承,生了双爱听人吹捧的耳朵,被她这话说的通体舒适,倒不忘推辞道,“你们年轻人嘴甜的很,咱家也就是给圣人站站岗,圣人是离不得贾侍官啊。”
他一副男儿身却娇声娇气,说出的话还夹枪带棒,看的聂珏暗暗作恶,怪道高氏不疼他,便是她见了这做派,也忍不住厌腻。
“公公,咱们这就过去吧,别让圣人等急了。”
童贤把拂尘放到臂弯里,嗔怪道,“咱家看是你心急了。”
聂珏一咳嗽,笑着道,“什么都瞒不住公公。”
童贤轻哼,“小机灵鬼,随咱家走吧。”
跨进御书房,聂珏瞅见了高庭渊,两人四目相对,便各自了然。
女帝免了她的跪礼,道,“聂爱卿,兖州一行,朕不放心交于别人,便由你和澹澹带一千人前去吧。”
澹澹这个名字听着稚气,御书房无第四人,聂珏一倏忽歪过头看高庭渊,他也正好肃着脸看她,一双眼杀气腾腾,她便压住了唇畔挑起的弧度,沉沉应是。
女帝没留意他们之间的暗潮,背过身从书桌上拿起写好的一封诏令,交到聂珏手里,“此去途中凶险,这封诏令交由你们,包括兖州一带的官兵随你们调用。”
高庭渊说,“陛下,微臣以为随行一千人不宜一同过去,此行入兖州若声势浩大,到时不便暗地搜查。”
聂珏说,“可扮作商队,一般商队约有三百人到四百人,剩余的六七百人可稍后,这样不仅避免暴露我们的身份,也有防护作用。”
女帝讶然,“爱卿竟也熟悉商队?”
聂珏垂目,“微臣幼时曾有幸见过。”
她双手互握,长睫在眼睑下落成一片影,乖顺的让女帝起了怜爱之心,“澹澹,此行艰难,聂爱卿你要多照顾,莫要大意让她徒受罪。”
高庭渊眼珠斜视,聂珏那唇翘了又平,他泄劲道,“是。”
女帝问他,“北尉军里你想带几人过去?”
“八校尉里,微臣想带何孝过去,他脑子转的快,”高庭渊道。
北尉军是燕京城的守备军,是不可能随意外出的,这次行动的兵力由兵部提供,缺的是领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