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不禁疑惑。这静玉向来做事妥帖,怎会犯这种错误?
怕是成了这后宫斗争的替罪羊,或是底下人看如今王延年已倒,当初又是王延年开口让她做这个女官的。只怕都想法设法地给她使绊子,想抢她的位置。
这宫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明枪暗箭,一不小心,就成了一缕冤魂。
如今王延年已死,而静玉惹上的竟是贵妃,到底怎样才可以救她呢……
薄言想到了一个她不愿意想到的答案。
皇帝章韫。
宴安殿内,薄言跪在章韫面前。
明明是他吩咐让自己能下床了就过来,方才通报也让自己进来了,可如今她跪在这里已经一刻钟了。这皇帝一句话不说,也不赶她走。
皇帝有意搓磨她,她也不敢随意出声。
皇帝将奏折合上,又将手中的朱笔放回架上,方才抬头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薄言一眼。
“不想死了么?”
“是。奴没资格死。那天是奴犯糊涂了,还要多谢陛下提点。”
她没说不想死,她说的是没资格死。
“你那日在刑室里写的密信的确与之前的一样。你有模仿他人笔迹的功夫是么?”
薄言本想否认,让皇帝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能力不是什么好事。但她还没来的及答话,就听见了皇帝威胁的语气。
“薄言,想清楚了再说。”
“是。奴可以。”
“哪里学的?”
“奴说过了,尚在闺阁时痴于此道。”
“呵,薄言。不急。你总有一日会同朕说实话的。”
“陛下不是答应奴放奴出宫么?难道陛下要言而无信不成?”
“朕可没这么说。你退下吧。”
他既没说准她出宫,又没说要放她出宫。
薄言一时摸不着头脑,可并不敢出言顶撞他,毕竟自己还有事相求。
章韫不再理她,拿出一张宣纸,取了支豪笔,挥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