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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无力感,让他的心境忽得深深沉寂了下去。

即使面对着世上最可怕的肉体伤害,他也可以让精神微笑着承受,嘻笑着面对,漫不经心地胡思乱想,自取其乐。然而,那人就在他的身旁受苦,他看不见,可是,他分明可以感觉得出他的颤抖。

他就在他的身旁,方寸之地,痛得五内俱焚,心如刀绞,然而,他甚至不能伸出手,轻轻拍拍他的肩,给他一个安宁的眼神,笑着说一声:“傻小子,你以为这点伤就能难倒我吗?”

除了忍着,听着,感受着,他什么也不能做。

他听着燕凛最后平淡地交待,听着燕凛远去的脚步,听着燕凛险险绊倒的巨大声响,听着……听着宫人忽然有些惊惶地大叫“血……陛下……”

他只能听着,只能听着……

如果他的精神有实体,也许那个小小的人儿,会在身躯里悄然缩成一团,因为这一刻,猛然袭来的剧痛,而皱紧了眉头。

燕凛就这样离去了,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连几天,容谦的精神都因为剧烈的肉体痛楚而无法安睡,只能无时无刻不清醒地感受着,忍耐着。

清华宫里一直有太医守着,宫女太监也轮着班照料他。给他喂食喂水,为他行针,努力保着他一口气息不绝。

青姑当年照料过他,对于处理如此残破的身体很有经验,知道怎样可以尽量避免加重他的伤情,为他日日擦洗,并时时对他说话,努力地呼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