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离奇的是,周珏十七岁时,就和法律上父亲钟伯一齐拿到了新加坡永久居留权。他们拿到国籍,却依然在香港生活。
周珏的履历漂亮得惊人:两年从私立中学毕业,又花两年拿到法学学士学位,二十岁时取得了律师执照。
记录亦同样丰富:周珏从十七岁起,至今仅五年,涉嫌多起古董盗窃、金融诈骗案,还有两起刑事案件,但每次都巧妙脱身。
这些案子的详细资料显示,她是常出入澳门各赌场的豪赌客,还与当地帮会社团的重要人物交往过密,参与不少私下赌博事项。
而周崇在二十岁,也就是周珏十七岁时,同样以投资房产的方式拿到了新加坡永久居留权。可他的档案与周珏截然相反,比金融圈子里任何一位菁英还干净,最后一则记录止步于取得经济学硕士学位。
就像有只神秘的手,将兄妹俩如棋子般精准落在每一步上。
青年熬夜翻档案也无线索,最后还是在一位烂仔口中打听到了“六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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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辛夷见到这位青年时,正在昭记古玩行的办公室,向上任不久的总经理交代事务。
青年出示了警察证件,被门卫直接领到会客室。
拉下会客室的百叶窗,裴辛夷掸了掸烟灰,浅笑说:“阿Sir找我乜事?”
“我找好彩妹。”青年说。
“Sorry?你讲谁?”
“唔好意思,我都查到了。我猜,你才是真正领养她的人。”
裴辛夷蹙眉思索了一阵,忽地“噢”了一声,“……以前好像是资助过这么一个细路女。”接着略带歉意地笑笑,“我每年资助几十个女学生,实在无法记得每一个。不过我对她有印象,应该好靓?”
青年以专业人士特有的审视目光看着她说:“六姑?”
裴辛夷点头,“每一个学生都这么称呼我。”
青年接着说下去,却无法从裴辛夷滴水不漏的话里获取一丁点儿有效信息。好歹是CID备受器重的后生仔,他不禁感到挫败。可忘记了他才入职两年,眼前的女人早在十六岁起就历尽艰辛。
一支烟燃尽,裴辛夷客气地请青年离开。
望着他失落的背影,她悠悠叹气,“被人挂念,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来青年便是周珏提过的与之分分合合多次的前度。只是一位是差人,一位是飞女,就像太阳与月亮,即使短暂相遇也无法长久共处。从古至今,哪得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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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裴辛夷去了山上的天主教墓园。
重重十字墓碑之间,一位男人宽阔的背迎着阳光。
“洪生?”裴辛夷抱着一束鸢尾走了过去。
洪先生转过头来,四十余岁的商人,竟露出了一分小孩犯错被逮住才有的窘迫。
裴辛夷颔首,瞥见阿姊的墓碑前已放了一束鸢尾,弯腰放下手中的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