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没有言语,掏出手帕给她擦了嘴,把她打横抱起,塞进车后座。
酒店大厅,周珏给不安的裴繁缕解释说:“阿崇是六姑的助理,六姑,你阿妹,知道吗?”
周珏把房卡交给周崇,“我去石澳帮你看住小张,哨牙佺做事我不放心,过几天就要交货,不能有一点差错。”说罢扬长而去。
周崇无奈地望一眼酒店穹顶上华丽的水晶灯。他家细妹哪里都好,唯有把麻烦事全丢给他解决这一点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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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厅到电梯里,裴繁缕不停地说着胡话,大多是在抱怨裴辛夷,其中夹杂一些难辨认的越南词汇。
“你说我讲得对不对?”裴繁缕笑着戳了戳周崇的脸颊,无力地靠在了他怀中。
得不到任何回应,她笑着笑着开始呜咽,说命苦。
周崇皱了皱眉头,见电梯门打开,直接抱起她走了出去。
裴繁缕惊呼一声,像是清醒了一点,嚷道:“做乜啊,你要绑架我?”
拖着她膝盖弯的手里捏着房卡,他别扭地抬高手腕打开房门,“砰”一声再用脚关门。他把她放到床上,近似于扔。
裴繁缕扑在柔软的床铺上,脸闷在里面,身体散架了似的,彻底失去力气。
周崇久久不见她动,上前帮她翻了身,哪知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他的衣襟就被她攥在了手里。
染成棕色的柔顺头发散在后,露出她一整张脸。鼻尖上的粉底斑驳了,眼下的细纹明显,还沾着睫毛膏的渣滓,她的状态实在算不得好。但有别样的魅力般,周崇被迷惑住了。
“靓仔,不要帮那个贱人做事了。”裴繁缕每说一个字就呵出一分酒气,“帮我做事,我有很多钱,你知,我是阮家的遗孀,他们给了我好大一笔遗产和赡养费。”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些什么,逮住机会就像策反裴辛夷的人,刚才也和周珏说过同样的话。如果还有一点清醒,她不会说这些。知道裴辛夷在帮父亲做事之后,她对裴辛夷是有忌惮的。
周崇听了这句话,很是无可奈何,站直比划起手势。
“乜嘢?”裴繁缕很不耐烦,摸到枕头一角,朝他扔去,“讲话啦,扑街!”
周崇做了个美式耸肩,摇头不语。
裴繁缕撑起来,去拽他的衣摆。高跟鞋掉落,两人扭扯在一起,逐渐滚到了地上。她跨坐在不该坐的位置上,感觉到了什么。
周崇往后挪了一寸,不小心顶撞了一下,听见轻轻一声喟叹。他惊讶地抬眸,见她神色迷离,浑然不知身在何处般。
醉得不清,他想。他一把推开她,走开几步,想来觉得不妥又倒回去把她扶起来。
她软绵绵地靠着他、倚着他,想让他顺着自己倒下。她不再说什么了,视线只有他下巴中央的一道凹痕,还有如塞了苹果核一般漂亮的喉咙线条。
他埋在她颈窝,克制地呼吸着,忽然起身。
“四小姐,好好休息。”他这样想着,把她裹进被子里,掖了掖边角,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