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中,她的喇叭花,被揉碎了,碎得稀烂。
伴娘服很薄,尽管肩头与手臂都有薄纱,但面对这样的瓢泼大雨,它们的存在只是徒然。
她记得那天,姐姐跟她说,不用怕,小亦,苍天有眼,不会放过坏人。
可是为什么?
……
裙子被刮破了,沿着杂草,扯了一路。身上的那些积年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要再见了是吗。
善正。
***
善正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只是跟,跟着她走。
他跟了她一路。
不知过了多久,乐亦来到一个破旧的小院前,呆呆地站立。她摸了摸身上,大概是在找钥匙,可背包还在任曦那里。
善正心疼极了。他不是没猜测过乐亦的过去,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疯狂而惨烈。一路上,只要想到乐亦所承受的那些痛苦,他的心就如同被一只利爪反复勾挠。
乐亦找了一会儿,发现找不到,便开始原地打转,善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敢贸然上前,唯恐她再次逃走。
终于,她放弃了。她蹲坐在土墙边,后来,干脆就坐下了。
她抱住自己,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像只小蜗牛。
***
婚礼那边,也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陈放和陈丁亥厮打了起来,任曦照着陈丁亥就是一顿踹,老太太急疯了,也不知该帮谁,更是直接中风倒地,不省人事。
这出大戏,才得以告终。
司仪被人从地窖拖了出来,头上都是血,忙被送去救治。任曦给乐亦打电话,却没人接,再过一会儿,更是关机了。
倒是陈放,或者,叫他陈丁酉更合适——他临时想起,乐亦可能回了自己家。
有村里人指路,任曦和陈放很快找到了乐家的老房,只见乐亦晕乎乎的,问她东,她答西,问她一,她说二。
善正则在不远的老树下,痴痴地望着。
望着。
你和他说话,他也不应,就只是呆呆傻傻地看着乐亦。
任曦没办法,叫人把他们两个半推半抬地牵了回去,就在陈放家先住下。
事后,她问了陈放,为什么从不说他还有个弟弟叫陈丁亥,陈放则表示,他们那边的风俗,离了婚,就不许再看孩子。加上好多年不联系,几乎是没什么关系了。
任曦听罢,疲惫地倒在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