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稻苗海,近乎比人高的稻苗们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树林。
沈清濯神色不变,缓步走出房门,与东筠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轻声问:“好玩吗?”
东筠倏然收敛了神色,沉默着跟在沈清濯身后,一起走进了漫无边际的稻苗林。
稻苗是种在稀泥里的,但两人都不是普通人,走在泥水里如履平地,连鞋袜都不沾湿一点。周围只有雨落稻苗上的声音,滴滴答答的,永不停歇。
沉默了许久,东筠道:“沈老板,你想听个故事吗?”不等沈清濯拒绝或是同意,他自顾自就讲开了,“故事的主角是一对兄弟……”
一个哥哥太优秀以至于衬托得弟弟太无能的故事。
“哥哥总是那样厉害,受众人追捧。”东筠低声道,“他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的很完美……他都那么优秀了,可也不愿意替弟弟想一想,让弟弟也能做些事情。”
萤火虫的米粒之光,难以与皓月争辉。
哥哥是那皓月,弟弟就是那只小小的萤火虫,竭尽全力地散发着光芒,也抵不过被遮掩的命运。人们往往只能注意到更灼目的存在,像弟弟那样卑微暗淡的光芒,只有在皓月消失时,才能被注意到。
沈清濯安静地听他讲完,没有回话。
雨落得越发大了,脚下的路也越来越狰狞,周围的稻苗摇动得更欢,沈清濯仍旧如闲庭信步,一道无形的屏障替他隔开了风雨。
东筠本以为他就算不和他一起谴责哥哥,也会发表几句言论,可谁知等了许久,都听不见一句回应,他皱了皱眉:“沈老板?”
“唔。”沈清濯漫声应了句,终于停下来脚步,转过头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东筠不明所以,见他不走,便也停下来,任他打量,只问:“沈老板觉得这当兄长的,做得对吗?”
沈清濯笑了笑,不答反问:“你觉得不对?”
东筠道:“这兄长未免自私!就算弟弟不如他优秀,他也不该这样埋没弟弟。这样不公平。”
沈清濯神色微敛,轻叹道:“你认为你这是被故意埋没了?可就以你如今的水平,不埋没你,你要造成多大的灾害?你这样胡闹,今年春天被你弄得一团糟乱,那些农人的心血就不被埋没了?”
东筠被他一连串反问问得神情有些狼狈,若沈清濯直接责骂他,他还能有理由有气势去反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