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笑笑,开始给我们屋的窗户糊塑料布,我站在窗台下面给他递剪刀和胶布,不一会一扇窗户就贴完了,他转身把东西递给我,回头看了一眼窗户,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我说:“哎,你能不能再站上去一下。”
他不明所以:“什么?”
我说:“哎呀你就再上去一次,乖。”
他莫名其妙地又飘回了窗台上,低垂着眉眼看着我。
我近乎痴迷地仰头看着他。
那一层塑料布不知道有什么神奇的滤镜效果,正午的阳光滤过一层膜就显得灿烂明媚又清澈温柔,带着一层朦胧的光圈,云玉逆光站着,墨发及腰,白衣胜雪,面容俊美而沉静,像个皎如玉树的仙。
望舒驾月而去,羲和御日而来,东皇太一临风于云端,而面前的他是我一个人的神明。
云玉轻声问:“怎么了?”
我看着他,喃喃道:“站在那上面亲我,我要……渎神。”
云玉怔忡了一瞬,无声地笑了起来,弯腰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索性在宽阔的大理石窗台上跪坐下来,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吻住了我的嘴唇。
唇齿勾连,我把他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在这个网站不太好讲,白日宣淫的事干也就干了,写出来就不太好,总之,这是个美好的下午,贴了塑料布的窗户果然很防风,卧室暖和不少,脱光了也不容易感冒,就是脱毛衣的时候还是有静电,前戏的时候电得我一激灵一激灵的。
等我们俩闹完都快晚上了,我们俩收拾了床单地板之后躺在床上继续咸鱼,他看书我玩手机,过一会儿他把书扣过去,问我:“饿不饿?吃什么?”
我想了想说:“啊,吃火锅吧,冰箱里有羊肉和丸儿吧我记得。”
冬日的火锅暖和得让人感动,羊肉和鱼丸苕粉虾滑混着酒发酵的香气极其有侵略性,他拿双筷子戳戳这个戳戳那个,告诉我:“肉熟了。”
鬼擅化形,化形为人跟人就差不多,但是挺耗精力的,平时他就本体状态,也谈不上吃什么喝什么。
我夹了一筷子肉,说:“你不吃东西,我给你上柱香行吗?”
他摇了摇头,说:“阿舟,我不配享香火。”
我突然有点心酸,又吃了口肉,说:“这也太香了,你不想尝尝?”
他说:“我没有欲望。”
我的思维像踩了香蕉皮一样一下子滑到了奇怪的地方:“啊?我看你刚才还挺热情的啊,你看我这脖子让你给咬的……”
他有点窘,一下打断了我:“我是说我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我笑了笑,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给他也倒了一杯底:“走一个?”
他也浅浅地笑,跟我碰了个杯,把杯中的酒倒在地上。
尚飨。
我去卫生间拿了个墩布,把地上的酒拖干净,回来自己喝了口酒,说:“新年快乐,宝。”
他嗯了一声,说:“同乐。”
我们那儿有个习惯,就是题酒,喝酒之前端着酒杯说一堆话,溜须拍马展望未来合家欢乐早生贵子,什么场合说什么话都一套一套的,我爸过年的时候能引经据典地说到我们全家的酒精蒸发,絮叨程度堪比我们公司的年终总结大会,我一向跟朋友都不废话直接喝酒,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思绪复杂,也有点想说几句的意思,大概是这一年经历的事情太多,而今晚酒足饭饱,时光太好。
我酒喝得有点多,得费点劲才能把思维拢到一块,我歪头想了想,满肚子的话和万般柔情也不知道怎么讲出来,叫了他一声:“小云。”
他握住了我的手,应我:“嗯。”
我说:“今年是咱们跨的第一个年,以后……只要我活着,每一年都陪着你。”
云玉顿了顿,垂下眼睛,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