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偷偷睁开眼睛,看到于承均认真地接着水的表情,金隐藏在心中的不安顿时停止了叫嚣,全部沉淀下来。
金和于承均两人的个性大相径庭,对于感情的态度也是。金毫不隐藏自己的热情,也希望对方能够以实际行动证明,所以他才会整天纠缠着于承均;于承均闷骚惯了,从不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思。
但经过昨晚的经历之后,金明白了于承均依旧关心着他,虽然他还不清楚为何于承均平常表现得如此冷淡,或许他有自己的考虑……金不奢求于承均能响应他的感情,现在只要能待在于承均的身边、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光是这样就让金相当满足了。
金不希望于承均因为他而有所改变,更不想自己的任性成为他的烦恼。
他想守护于承均所珍惜的一切人事物。
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懂不懂爱,年龄一百二十岁的他实际上只有二十岁的阅历,这短暂的二十年,并不足以让他经历人生的各种酸甜苦辣。
但这并不重要。对金来说,能够遇见重要的人并守护他,这种体会已经弥足珍贵。
他不再迷惘,也不再踌躇。若是只做有把握的事,如何能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呢?这是金看到的一句广告台词,虽然拿来解释自己的处境有点厚脸皮……但金从来都不是个懂得矜持的人。
停下自怨自艾之后,金忽觉有如醍醐灌顶般想通了一切。不晓得何时会再归于尘土的这具身体,要是再加诸烦恼在其中,那岂不是太愧对它了?
金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还来不及细思这是否太「猪哥」,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往于承均那里靠近。
他装得如弱柳扶风的样子,眉头紧蹙道:「均,我觉得不太舒服。」
果不其然,于承均立即放下了桨,着急问道:「怎么了?你的伤口还痛吗?」
金捧着心口,面色痛苦地道:「有一点……可能还有些晕船……」
于承均手忙脚乱地帮金拍着背,还拿出晕车用的穴位贴纸帮金贴在耳后。
鬼老头饶富兴味地观察着这种穴位贴纸对殭尸是否有效,叶离则是用着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两人,心想:会相信这种别脚谎言的人大概只有于承均了。
金暗自窃喜,在这场两人互相角力的竞赛中,只要掌握了于承均滥好人的个性就等于抢得先机,而迟钝的于承均绝不会料到他心里竟是打着这种鬼主意……
墙上壁画突然中断了,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不是因为清朝覆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