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吃死了吗?”沈郁一手拢到他后腰,把江离往上提了提。
吱—吱吱,小鸟在树梢上鸣叫,院里清风拂过娇嫩的花瓣,吹到江离的发梢上,落在肩头。
“青梅酒。”江离看着沈郁说,“去年没喝到。”
沈郁捡起江离肩头的桃花,“梅子马上就下来了,今年给你酿酒喝。”
“年年都要。”
“嗯,年年都有。”
第42章 第 42 章
“王妃。”吴妈妈端着盘子向江离微蹲行礼点头。
江离摆了摆手让她起来,吴妈妈便走到桌子旁上菜。红木桌上摆放着精致新奇的糕点和粥,粉白色的小碟子特地用花瓣来点缀,桌子上摆放着柳枝和松枝,一片绿意。
江离拿起糕点尝了一口,不住点头说:“吴妈妈,这是你做的吗?真好吃。”
吴妈妈收了盘子站在离桌子几尺远的地方,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好的手艺啊,这是王爷特地从宫里请来的师傅。”
“沈郁请的?”江离一手拿着点心,嘴角沾着碎屑,回头看吴妈妈。左手边两只黑凤蝶落在了碟子里的花瓣上,似乎把它当作了真花在采粉。
吴妈妈把盘子收到背后,两手在背后互相捏了捏,开口说:“王爷说您喜欢吃这些甜食……王妃,那两只蝴蝶是什么啊?从您大婚那日起就一直绕着您飞了。”
那两只黑凤蝶也像听懂了话一样,立刻振起翅膀在江离左手边扑腾。江离低头看着,微微有点尴尬,脖子渐渐急的发红,支吾了几句又说不清楚干脆闭上嘴不言。
“王妃身上用了特殊的香。”沈郁这时从门外走进来,冷冰冰地说话,言语中有几分严厉和责怪,吴妈妈抬头看了沈郁一眼,立刻低下头去,脊背也有些角度的弯。
沈郁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只埋头吃饭,粥里有点儿肉沫,他都丝毫不碰。气氛有些凝重,江离便顺着沈郁的意思笑着向吴妈妈解释:“是给手上抹了特殊的香可以吸引蝴蝶过来。”
吴妈妈本来屏着气,在心里默默骂自己多嘴,听见江离语气温和毫无责怪之意便松了一口气,收起盘子离开了饭厅。
沈郁拿勺子给江离舀了满满一碗粥,递给江离,然后又低头吃饭。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吧?”江离一边拿起勺子吹凉那口粥,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我知道是因为你手背上的七枝梅。”沈郁不能喝粥便喝了一口热水继续说:“我查过好多好多古书,最后才知道那是勾魂使。”他的喉头上下翻动了一下,眼睫毛扑闪着在眼睑下映出一段阴影。
吃过饭,沈郁站起来拉起江离的手往卧室走,江离低着头看他急匆匆的脚步。而立的预言是沈郁心头不能触及的痛,这个曾经铐在江离脖颈上的枷锁在他明白自己的宿命轮回后已经解开了,可是却原封不动的铐在了沈郁脖子上。
江离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怎么对他说:你别着急,我不会死的。怎么对他说清楚,从二十年前的小白兔说起,说到二十年后的此刻,你正在牵着我的手。
沈郁拉着江离坐在梳妆台前,拿起胭脂盒与描眉笔照着江离手背上的七枝梅在自己的手背上描画。细描的时候才发现,七枝梅的树干是与江离的血管重合的,沈郁本想一模一样照抄,最后还是顺着自己的血管走形画出了七枝梅的枝桠。
两只黑凤蝶在沈郁的手背上绕着飞了几圈,似乎也被高超的画技吸引迷惑住了,但仔细分辨后两只黑凤蝶还是回到了江离的手上。
沈郁在小指骨节处画下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黑凤蝶,又在相对的大拇指骨节处画了另一只。胭脂红沾染在沈郁白皙的手背上,冲着食指绽放出一朵预示着一年生命尽头的血花。
江离笑着说:“难怪智世那个老头子老夸你,画得是真像啊。”江离拿出手绢想要擦掉沈郁手背上的画,一边说:“擦掉吧,这不吉利。”
沈郁描画得很用力,江离蹭了几下没有掉色,有点着急。这时沈郁把手抽了回来,两只手抱住江离的背,下巴抵着江离的额发。
“我不会死的。”江离突然说。
沈郁抱着他的手更加箍紧了,他轻轻哄他说:“嗯。”
“我真的不会死的,我一定会陪你到老。”江离伸手推他胸膛,两只眼睛盯着他,沈郁的眼睫毛是湿润的,眼里泛着莹莹的光。
“你相信我吧,你不要伤心了,我可是与月同寿的小白兔呢!嗯?”江离蹭着沈郁的侧脸,温柔的说。
“那你这只小白兔也会说话吗?”沈郁突然问道。
江离的心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