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钟响,荣正三年。
七月坐在江离的床头有感而发,“江离和沈王爷明明如此相爱,为什么不告诉对方呢?”
顾青坐在桌子边给蜡烛挑灯芯,一边说道,“被阶级地位束缚了吧。”
四月眨了眨眼转向顾青。
顾青继续解释道:“在一个以大夫人为首的强调阶级地位的沈府生活了二十年,有些枷锁早已铐上他的骨头了。”接着又感慨道:“你看那个大夫人,江离明明那么恨她,可是还是不免受她影响。”
四月的眼神暗了下来,眼睛藏在睫毛所遮挡的阴影里。
都说是瑞雪兆丰年,新年头一天就风雪交加,智世大师担心下雪天路滑,建议沈郁留宿在平时他住的禅房里,但被沈郁以有急事委婉回绝了。
雪夜,沈郁急匆匆地从山顶往回赶。一路狂风卷着大雪肆虐,街上再无一人,只见厚厚的积雪留下几列脚印,又被风雪吹没。
等沈郁赶回来时,天已破晓时分,府里打更的更夫刚刚歇下。
顾青他们在福来的安排下去了各自的厢房休息,除了阿巫执意要留下看管江离。
房门推开,几个雪花飘进夹杂着北风带来的寒气。沈郁脱下积着厚雪的外衣来到江离床前,阿巫本靠在桌上一手撑着小眯,此时也已醒来跟在沈郁身后。
“可曾醒过?”沈郁双手合十搓热后,又吹了几口气,才敢把手贴近江离,也只是抚摸着他额前散落的几缕秀发。
正当阿巫要回答不曾时,便看见沈郁衣衫上金色的粉末缓缓地飘起,升到江离的上方时,又瞬间钻进江离的身体。
江离的食指轻轻动了动。
沈郁大喜过望,急忙两手攥住江离的手,此时也顾不得手上的凉意了,冲着阿巫喊道:“你看到了吗?他刚动了!”
“看到了,确实动了。”阿巫眯了眯眼,心想你带着解药回来的怎么可能不醒?
沈郁将脸贴近江离的手,“可是他现在怎么没有反应了?”
“也许还要再等会吧。”阿巫看着沈郁深情地亲吻江离的手背,便转身退出去了。
沈郁趴在江离床前细细地看着眼前人,直到新年的太阳升起。
大年初一有个习俗就是在护城河里进行冬泳,泅浮即求福。
江离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才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于是自然躲过了这个习俗。但是剩下的众人看起来就不怎么妙了。
“冬泳,疯了吗?你们人……城里人鬼玩意儿可真多。”三月一边朝着护城河迈开大步,一边吐槽。
“你应该祈祷昨天的大雪冻住了护城河,这样我们就不用游了。”顾青大大咧咧地说。
“真的每年都要来一次吗?太可怕了吧。”三月继续说道。
顾青:“太小的小孩和老人都不用,女人嘛一般就在河边洗洗手就行了。”
“……这是歧视男人啊!□□裸的歧视啊!”三月仰天长叹道。
江离身披厚厚的貂绒长袍,袖子里还有沈郁给准备的手炉,站在一群夏天打扮的人群中十分显眼。
江离:“到护城河再脱衣服不行吗?非要现在就穿的这么单薄。”
顾青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要先在寒冷中适应适应一会儿才好下水啊,要不一热一冷的肯定要你抽筋不可。”
江离撇撇嘴,“反正我又不下去。”
三月:“看你是个病人别招人恨啊!”
“就是!”七月也在一旁愤愤地说。
江离嘻嘻一笑,转头看见阿巫正绷着个脸,便上前去问。“怎么了啊?被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