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对,下毒的人就是我。你是不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我可以告诉你,那毒就是我经常给你吃的百灵丹。”
此时的婴离平静又镇定:“百灵丹毒性不烈且潜伏期长,我从前经常以安神为由让你服下他,这些年那毒便慢慢地在你身体里积攒然后生根发芽,这也是那次在沧澜阁你毒性突发的原因。后来我又以百灵丹做解药让你服下,其实表面好像是解了你的毒其实反而是加重了你体内的毒。百灵丹乃是我亲手炼制,唯一的解药就是我的血。”
万枯失笑,自己竟有栽在别人手里的一天,他此时只觉得胸口憋闷难忍,话也说不完全。
“怎么,你是不是没想你也有今天?你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
那毒性发作起来一阵一阵的,此时痛感稍弱,万枯突然说道:“尽管如此,现在我依然可以轻易的杀了你,杀你对我来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婴离不屑道:“这个时候还要逞能吗?”
万枯擦了擦嘴角不断溢出的血,像往常一样露出一个无比冷血的笑容,“不过在那之前,我让你死个明白。”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谁。”
婴离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万枯继续道:“你是静山那对蛇妖之子,你就是赤胆灵蛇,你要找的仇人就是我。这些,我统统都知道。”
胸口又感觉一阵气血翻涌,万枯用力咽下想要溢出的血,“我不过就是为了灵匙,才耍了你这么久。”
“尽管如此你知道我为何还要将缚灵结给与你做贴身法器?哈……你用了这么久都认不出来那是什么麽?”
婴离无法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缚灵结。
“那是我将那对蛇妖杀死以后扒下他们的皮抽出他们的筋而做成的法器,你不是很喜欢的么?用起来不是很顺手么?当年斩杀蛇妖那晚你就躲在树后,竟没看到这样的场面吗?那真是可惜啊……”
说到此处,万枯没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
婴离看着眼前的人,像是在看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中带着泪,“果然是捕妖人,不愧是捕妖人。原来这么多年我不过都是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你的戏演得可真好啊。”
“呵……”万枯嘴角轻抿,“不只是我。你,我,我们都在演戏不是么?你我二人各怀心思,这么多年的‘相伴’不过是互相利用,互相算计,各取所需罢了,从未改变过。”
婴离点点头,“是,没错……我们都在演戏,只是这出戏世间太长了,我差点就以为是真的了。”
“我是你最恨的人不是么?”
“对,我恨你,我恨你,万枯!”
“这样最好。”万枯突然将噬魂刀指向婴离,“如今,戏该散场了。”
只见噬魂刀十分利落地狠狠地刺进了婴离的胸膛。
婴离没有躲,除了难以想象的痛之外还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把刀刃的冰冷,正一点一点吞噬着他滚烫的胸口。
“你以为灵匙藏在我的心脏里?”婴离轻轻摇了摇头,“只猜对了一半,灵匙不在我的心脏里,我的心脏……就是灵匙。”
明明那么痛,这个人却还是一脸谈笑风生的样子。
万枯不禁将噬魂刀紧握,继续向里推,双眼一直凝视着婴离不肯放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渴望听到他痛苦地呻/吟,看见他满含仇恨的眼神。然而这些都没,只有婴离眼角缓缓滑下的一滴眼泪。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如何杀了你,可我每分每秒却都在爱着你,但我无辜的父母惨死在你手里,曾经的那些画面我没有一刻敢忘记。爱、恨将我包围,将我拉扯,将我折磨……终于我不用在为此痛苦了,可是我终究是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所有人,对不起我自己,唯独没有对不起你,万枯。
终于,婴离无法忍受,“万枯,我恨你。”
这样才对……
万枯然后将噬魂刀猛地/拔/出/来,顺带出来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万枯,我恨你。”
万枯将手慢慢伸进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