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谢放对他亲口讲述起上世纪各大字师字门,以及武夷山那位老字师的恩怨时提到的那番话又在耳边响起了。
对此,陆三二显然没忘。
但是这近在眼前这近在咫尺的武夷山门对他的吸引力远比有些挡在前方的阻碍要来的大。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一路上……好像又开始做着什么模模糊糊的梦了。
梦里的具体场景人物醒来后他差不多都忘光了,但依稀好像还是上次永州城中那场灾厄的后续。
这一次他看到了另外的一群人,这群人仿佛也是群身怀异术的字师,各个身染血色,神情狼狈。
而这一次为首的似乎是个他并不认识,但身受重伤被围困在一个山崖之上的年轻男人身影。
只是这次最终他也却并未看到这一人群战众人的年轻人的结局。
所以陆三二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因为上次的那第四起‘怪事’给他留下什么奇怪的心理阴影了。
只能暂且将这条明显不太对劲的线索在心底压下来,等待着前路更多未知带给他答案。
而此刻再低头往身旁看,原本正在思索中的陆三二就能看到一旁的刘罘正以一个字门十分的标准修行入定的姿势一动不动中。
三天了,自打从南京出来后,他们俩就没分开过。
这几天,火车上,汽车上他们算是三班倒,也亏了此刻快到目的地,刘罘才终于表现出一丝疲态。
目及之处,他的半张面容被衣服自带的连体帽子遮住了大半。
露出的眉毛很黑很浓,眉骨与鼻梁高挺深邃,双眼上翘,嘴角很薄,竟在这种情形下透露出一丝似有若无藏在骨子里的邪出来。
这样给人极为陌生的‘邪’,和那个他印象里总是成天一身外卖服四处送黄焖鸡米饭,还每次都能恰好出现和他一起应对‘怪事’的热心市民刘四不有点出入。
偏偏下一秒,被陆三二和观察国宝大熊猫似的眼巴巴盯着半天的刘罘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皱了皱眉,等坐在后排一对上眼,两个表情诡异的人顿时和见了鬼似的尴尬了。
刘罘:“……”
陆三二:“……”
刘罘:“你脑子又出什么问题了,大白天忽然这么色眯眯地盯着我。”
陆三二:“喂,你可别冤枉我啊,我什么时候色眯眯了。”
刘罘:“说我冤枉你之前,麻烦先控制一下你自己脸上那种‘妈呀我被发现偷看了我好紧张’的表情。”
陆三二:“……”
明明是很正直很纯洁很光明正大的看,不知为何被这一脸理所当然地冷着脸的家伙一张嘴就曲解成这个奇奇怪怪的意思。
尤其他俩都是男的硬是纠结这种问题本来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被他说得没辙了的陆三二想了想干脆抽抽嘴角认输般地叹了口气,好半天,才开腔转移话题般来了这么一句道,
“好吧好吧我看了……话说,上车前,咱们的行李和土特产都拿好了吧?”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自打动身来福建,就仿佛把自己真的定位成一个普通游客的陆三二也靠着椅背后方,又拿拐子轻轻撞了撞身旁刘罘。
对此,当时已经上车的刘罘只不甚冷漠地从面前那仿佛很吸引他的窗户挪开了一眼又回了一句。
“你是说你在火车站门口批发的那堆土的要死的丝巾雨伞和草帽?”
“怎么就土的要死了,我觉得样式挺好看的啊,而且我回去还准备当特产送给彭老师,丁青溪还有小卉他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