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饶了你?那你要拿什么来换呢?”闫云书笑了笑。
眼球抽动残损的发丝,刚想表现出自己的诚意,便被一阵剧痛贯穿——如果眼球能感觉到“痛”这一感触的话——它最后所见,便是这人抓着一把刀,狠厉而畅快地划下一刀的样子。
他根本无心知道它究竟有什么能告诉他,他只是毁灭一切他看不过眼的东西。
毁灭一切羞辱他、侮辱他的东西。
那种畅快淋漓的情绪在看到破裂成几瓣的眼球时达到了顶峰,他对自己造成的结果十分满意,以至于昏过去的时候,脸上都还带着笑。
从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眩晕带来的失重感猛然缠住他的身体,刺激得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稳住了身体。
他扶住洗手台,保证自己不会摔倒后,发现自己正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洗手台上没有任何血污,地上也十分干净,卫生间里,每一个隔间的门都是开着的,露着里面干净的蹲位,也同时在述说着一件事情:没有任何事在这里发生,没有任何改变在现实中出现。
他怔怔地站着,手里还残留着美工刀金属外壳的冰凉触感,那样的快意也还未冷却,脸上、身上,都是干净的,没有碎肉,也没有脏污。
他想起了自己在进入幻觉之前打算做什么了。
他想要洗把脸。
于是,他甩了甩头,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把清水往脸上泼,使用物理方式降了温。
脚步声传来,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这人拍了拍他的后背,问道:“怎么这么慢啊?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