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生以前就是这样单纯地想,可现在他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小学的时候上美术课,老师说三基色可以调成任何的颜色,而后会在黑板上画三个互相交叉的圈,而黎曜现在就站在这三个圈的交集里。杜宇生自认为是个半吊子,能从基层调上来既是因为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纸公文,也是因为老爷子死了。
杜宇生看着前面黎曜黑乎乎的后脑勺叹了口气。
心里想着你要是真骗我,我就拿你送的手术刀捅进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耳鸣得更厉害了。
不仅仅是耳鸣,杜宇生觉着自己脑子都在嗡嗡响。
黎曜发动车看了坐在副驾驶的杜宇生一眼,道:“怎么了?”
“没事儿。”杜宇生摇摇头勉强撑起一个笑来,“头有点疼,可能是车里太热了。”
热?
黎曜的车缓缓地驶上主路。他看了看杜宇生,趁着红灯伸出一只手来搭在他的额头上。
不是车里热,是他人热。
“什么时候发烧的?”黎曜问道。
杜宇生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道:“谁?我没发烧,就是有点热。”
“是烧了。”黎曜抽回手,淡定地开着车,道,“脑子都烧坏了。”
杜宇生愣愣地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现在全身都热当然摸不出什么来,自言自语着“我没发烧啊”。
“估计是你这几天忙着案子,再加上天越来越冷了。”黎曜道。
当事人仍旧不觉得自己是真的病了,黎曜侧着头看着杜宇生满脸的无奈。
就这么煞笔一个人,怎么活到现在的。
都靠人民心善和自愈吗?
“我现在可不能病。”杜宇生不住地摸着自己的额头道,“我就想把这个案子破了。一定得破了。”
“凶手不是已经锁定了么?”
“我说的不是这一件。”杜宇生坐直了身体,道,“对照实验,这事儿我怕没完。”
“其实你手头其他的案子也有,为什么就盯着这一件?”黎曜看了看杜宇生,道,“对你很重要?”
这个问题杜宇生有些犹豫。
说来话长,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黎曜这个问题。再加上刚刚从医院出来时候的内心活动,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假设,假设黎曜真的是对照实验的幕后黑手,那他最先应该杀的人是自己,而现在自己好好活着,多次接触也没有任何要被杀掉的迹象。
杜宇生把脑子里的假设又过了一次。
得出了一个结论:黎曜和这件事有关,但是他不是事件的起点。
黎曜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杜宇生微微地叹了口热气,说到底,他还是相信黎曜。
“我爸的死也许和这四个字有关。”
黎曜佯装诧异。
“杜老爷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