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怀里取出了一沓本子。里头是一些没有写过字的白纸,上面的红色注脚,写了那么几个字:“N市风之缘地区考察报告”。
老者了然,他不紧不慢地说:“一切都要从十九年之前说起,不过想必,有的人也等不及这个时间了吧。”老者眼睛微微眯起,陈南淮却发觉原本站得老远的沈骏宏已经靠近了自己这边。
“你的话实在太多了。”
“我们都是风之缘最早的员工,我负责的是院内占卜的工作,那些都是骗小孩儿的把戏,没成想,现在却把你们吓得一愣一愣的,真是讽刺,那时候的大人还都和孩子们说‘都是些骗人的东西,都不要信’,那时候,广场上的广播,还在说,破除封建迷信的话,我却早就记不清了。”
老者明显也看到了沈骏宏的动作,但他不闪不避地站在那儿,像是对他毫无忌惮。陈南淮几次开口想要提醒他,却发觉看了自己一眼,露出了些许释然的微笑。
这不是求生,而是在求死。
陈南淮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沈骏宏却跨过他的身侧,举起手里的长针,就对着巫婆刺了下去!就在这时,陈南淮从他的背后握住了他的手腕。
“虽然她想死,但很遗憾我做不到见死不救。”他用力一拧富二代的手腕,沈骏宏脸色一阵扭曲,不得已间松开了自己的手,那根长针直直滑落在了地面上。“他是做了恶事,但也不是你动手的借口,更何况,你不过是一个共犯。”
他伸手一推,面前的沈骏宏摔了个趔趄,踉踉跄跄地往前跌了几步。他却还是在笑,他指着几个人说:“你们原本都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当做无事发生不好吗?偏要当什么刺头,你……还有你,两个死基佬,装什么正义的使者,有用吗?啊?”
陈南淮知道有一种人的嘴脸颇为与现在的沈骏宏吻合。
“势利小人”。一朝得势,就要将尾巴翘到天上去,他也知道沈骏宏的父亲,那位执掌大企业的沈副君,虽然他到现在连那人的名字都就记不大住,但在陈寅的口中,这位N市的明星企业家,仍旧是一个颇为棘手,城府极深的人物,终究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了吗?陈南淮哑然失笑,只是看着面前的公子哥,低声说:“你大可以和这些人做上一笔买卖,我觉得这比杀人灭口来得直接得多。”
沈骏宏却撇了撇嘴,笑着说:“梦倒是做得很好,一本万利,和无本买卖,要是换我爹,他也选择后者,别说是我爹了,就算是他的上头那位大人物也是一样。”
“上头?”
陈南淮看着面前的沈骏宏,总觉得自己像是抓到了什么大事情的尾巴,但他又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他隐隐约约那么多事情像是串联成了一条线,包括哪些传闻之中的人物也都会渐渐浮现在这张隐秘的画卷之上。
“你不用知道,那是真正的大人物,大人物知道吗?小警察,你就是这样目光短浅,才只能一辈子在这种穷乡僻壤当个刑警。”
“至少我可以喜欢谁就喜欢谁;而不用像有些人一样,不知爱为何物,活得犹如戴着一张脸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