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淮伸出另一只手挠了挠耳朵,侧过身去,有点气鼓鼓地说:“不放就不放吧。”可他不与这块狗皮膏药计较,不代表周游他不黏糊。
他屁股还没坐热,就感觉旁边有个大男人恬不知耻地凑了过来,先是占了凳子一角,不多时已是贴在他的旁边,甚至大有把他挤落到一旁之嫌。陈南淮皱着眉说:“够了啊,你再挤过来,我可要叫了。”
他话一出口,才发觉不对,这一言行,似是落人口实,不像是在推拒,更像是在调情。他匆匆忙忙地转过脸去,正瞅见周游的面颊近在咫尺,修长的睫毛轻巧地刷动,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叫吧,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陈南淮哪儿受过这等调戏,片刻便着恼了起来,他蹭的一下站起身,反倒是带倒了放在一旁的纸篓,一阵叮叮当当地乱响。他又是一抖手想把紧紧攥着他手腕的那只咸猪蹄甩开,却未曾想,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周游反倒是弱不禁风,就在他一黏一甩之间,顷刻便弄了个人仰马翻。
好事的人纷纷从办公桌后探出脑袋来,李兰舟留得多数是初来乍到的新兵蛋子,最是八卦的年纪,可也都听过陈南淮的赫赫威名,见得这件事和他沾了边,都只敢捂住脸露出一只眼一阵乱瞟。
陈南淮没来由地心头火气,低声说:“看什么看,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他往日说话就极重,除了李兰舟和少数几个谈得来的人外,其他都多多少少不喜欢他,甚至有点怕他,听他发了话,就连八卦心甚重的几个小年轻也纷纷不再打探。
陈南淮听到一声低低的□□,他往下一看,周游正坐在地上,一尘不染的白大褂上已是落了些许灰尘,有些狼狈,他勉力支撑起身子,他修长的中指正勉力伸着,搭在陈南淮的脉搏之上。
“我说要扣着你一辈子,说一辈子就一辈子。”他微微仰起头,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像是个历经千难万险,获得了奖品的孩子。
……
虽然在陈南淮的描述里,王石屹时常被描绘成一个溜须拍马,擅长钻营的小人,这种人往往生得肥头大耳,满脸和气,身具的是上位者应有的气概。但事实上,王石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失笑了起来。
他上个月过了自己二十七周岁的生日,说起来他甚至比陈南淮小了半岁,他长得清秀,穿着亦是儒雅。算得上是个颇为招各路丈母娘喜欢的脸孔,比陈南淮相比,他从小到大,盛誉满门。
他永远是所有人聚焦的中心,是聚光灯下的角色。
他拉开房屋的窗帘,远处的一栋格格不入的洋楼在树荫里若隐若现,那道数年之前,频繁穿过的大门,像是在对他无声嘲弄着什么。
他轻轻念了一个名字,三个字节,绕舌半晌,不绝于缕。
作者有话要说:
周游为什么看到陈南淮就开始撩呢,其实前文是有一点线索提示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