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叔的肩膀猛然颤抖了一下。
“找着了?找着了?……小川儿……”他喃喃道。
胡叔的语气很温和,仿佛只是长辈在呼唤一名家中小辈。
“你的工友都jiāo代了,现在该你了。”闫思弦道。
“我……我……”
出乎闫思弦的预料,在度过了最开始的慌乱后,胡叔既没有询问其他工友是怎么jiāo代的,也没为自己狡辩。
他只是感慨了一句:“我想回去……我想回家。”
于是闫思弦知道,这可能是数天来他碰到的最简单的一场审讯。心理战的过程可以省去了,因为嫌疑人已经认输。
想来,胡叔在这些天已经想明白了,只要工友们的jiāo代达成了一致,他便无法翻身了。
他只能认命。
这个老人已经经过了好几天思想斗争,他无数次试图想一个能够自救的办法,最终只是认清了已经无力回天的现实。和肖国所jiāo代的情况基本吻合。
他只是在最后替自己辩解了几句:
“想回家有错吗?……为什么我们gān了活儿,那些人却不给钱?要不是那些人,小川儿会走上那条路吗?要不是他们,我会为了几百块鬼迷心窍吗?”
“试过报警吗?”闫思弦问道:“有没有找过……有关部门?”
闫思弦其实很不愿意说出这几个字,因为他本人就不怎么信任有关部门。在闫思弦的印象中,前些年拖欠农民工工资成为全民关注的焦点时,各地政府都曾设立过讨薪办,专为被欠薪的农民工提供法律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