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吃了？”

“真吃了，你快吃吧，这里又没微波炉，再等会就凉透了。”

季雨阳一天下来给训成了狗，也没多想，三两下就把饭菜一扫而空。吃完了沈言又把他推去洗澡，季雨阳洗完了没衣服换，裹着浴巾就出来了。沈言看见季雨阳身上的皮肤晒得又红又肿，心里一酸，就坐在那默默掉眼泪。

“你、你怎么了？”

沈言的三秒泪奔演技季雨阳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但他见得多了，也能分辨沈言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沈言可是个没原则的人，他从来不觉得男人哭有什么好丢脸的，特别是当掉眼泪对他有利的时候，眼泪简直跟不要钱似的。不过这回他可是真哭了，自己为什么离开季雨阳？还不是为了让他能待在安全的地方幸福生活，现在季雨阳跑到这乡下地方来遭罪还不是为了他嘛。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被别人操成狗，沈言已经在心里把和承划到了黑名单里。

本来季雨阳是一肚子窝火，白天训练的时候在脑子里打草稿，见了沈言要怎么怎么理论怎么怎么对质，还因此走神被和承罚做三个一百。现在见沈言哭得简直是梨花带雨，哪还骂得出口，忠犬本能一发作，立即坐到沈言身边给他抹眼泪。

两人一个哭一个陪，都没说话。等沈言哭够了，拿过桌上放着的一瓶东西就往季雨阳身上抹，季雨阳问，“这什么啊？”

“晒后修复霜。”

“……”

“不准躲！瞧你都被晒成什么样子了！”

“晒个太阳而已！女人才抹这玩意儿吧！”

“这是游泳运动员专用产品！”

“别人都没抹，我一个人抹这东西像话嘛！”

“别人死活关我屁事！”

季雨阳愣住了，沈言板着脸继续给他抹，边抹边说，“好好的警探不当跑到这里来受罪，你这脑子被猪踢啦！你不是喜欢破案吗？不是要当我的华生吗？”

“你都不当福尔摩斯了，我还当什么华生。”

“谁说我不当福尔摩斯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最少一年最多两年我就回找你，你都等我五年了再多等两年不行吗？”

“不行！我一天都等不了！”季雨阳火了，“你觉得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在外面冒险自己却待在家里心安理得吗？”

“你可以把眼睛闭上嘛！”

“……沈言你就是个王八蛋！”

王八蛋闭了嘴，乖乖地继续抹晒后修复霜。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季雨阳难过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想保护你！可是你连个并肩作战的机会都不给我，在你心中我就这么没用？你今天在那里发表一通演说，他们都觉得你说得很对，他们就是认为士兵是个充满荣誉的职业，但我不是！我并不是为了什么荣誉，我是为你来的！”

“我知道……”

“知道你就别碍事！”

“可是……”

“选训还有最后一个月，如果我自己没本事留下，我就回青城市继续当警探，继续做一个眼睁睁看着恋人在外面冒险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的窝囊废。要是我能留下，你最好先做好别再到处乱跑的心理准备，不然你跑到哪我就跟到哪，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摆脱我！”

沈言又开始掉眼泪，这次是给感动的，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家忠犬这么会煽情。

“可是……我怕……”沈言呜咽着说，“你要是有个意外，我一定会崩溃的……”

“就你这心理素质，还有脸当心理学家？让人知道了不笑话死你！”

“爱笑不笑。”

“别担心，”季雨阳把他抱在怀里，“我会变强的，我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你。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

趴在季雨阳怀里的沈言突然发现季雨阳比以前壮了许多，他想起在学校时第一次与季雨阳相拥而眠的那晚，季雨阳还只是个白白净净的大男孩，会用羞涩的表情凝望着自己。现在那个男孩已经长大了，他一路追着自己的脚步赶了上来，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学生，而是可以给自己一个安心怀抱的男人。他的胸膛厚实安稳，他的胳膊强健有力，他说要与自己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