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琴边坐下,拨了两根弦, 提醒明显在走神的某位:“季老师,那我们继续吧。”
虽然听称呼上还是挺尊敬,但眉眼间已经敛了几分原先的礼貌。他不傻,方才的寥寥数语足以听出两人之前有过不愉快的回忆,能让纯溪这样的性子认真记仇下来,想必一定触犯了她的原则。暂且不论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既不小心选了这位导师,难以避免的要发生合作,那至少要让纯溪看到自己的态度。
他知道她很多时候什么都不说,但其实内心还是很没有安全感,也很在意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尽可能满足。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季吟接受到了近乎崩溃的惨无人道的对待。
若说宁纯溪出现之前,喻湛还可以用忍耐和宽厚来形容,那么后来的他几乎丝毫不遮掩内心的嫌弃之情。
不等季吟完整地弹下两个音节,他就冷冷地纠正“错了”、“再来”,严厉到令人发指,任何一个细小的颤音和偏差的音准都会被指摘出来。
以至于整个下午,季吟都没能弹出完整的一句歌词的调,从头到尾充斥在对方的无情打击中。
“您真的会弹琵琶吗。”喻湛蓦地出声问道。
偏生还是用那种认认真真的语气,好像真的非常困惑。
季吟垂着脑袋,脸颊几欲滴出血来,为自己找借口开解:“抱歉,昨天熬夜拍戏,有点不在状态。”若说她来这个节目前,对这位流量跻身帝国级别的练习生男孩还有点火花期待的话,那现在可以说是被冷水浇得半点不剩,尤其是在这么丢脸的状态被宁纯溪看到的情况下,更是恨得直咬牙。
可惜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喻湛的针对完全源于宁纯溪,要不然当场就能咯出一口老血来。
“嗯。”喻湛似乎真的相信了她的这番说辞,淡淡应了声,又道,“季老师以后还是稍微注意一下保重自己,做事量力而行,这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他人负责。”
季吟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这话不就是告诉她要是没那个能耐,就不要接完戏,又跑来录综艺嘛。
坐在教室后方的宁纯溪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若不是惦记着边上的摄像机还在自动录像,她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住要冲上去亲喻湛几下了,小破孩怎么可以那么可爱那么实在呢,也太给她解气了。
好在没过多久,季吟的助理跑来接她,说是晚上还有公告,实际是已经请了位琵琶老师在酒店进行一对一辅导。
季吟总算可以脱离苦海,离开前看了宁纯溪一眼,欲言又止,但想想她在半年前做了那样的事之后她都没有反击自己一刀,估计时隔那么久,现在应该也不会,勉强镇定下来,跟着助理离开。
宁纯溪见教室里没了人,将摄像机上下午拍摄的素材保存关机,又跑去把其他几个机位的摄像头也都一一关了,这才屁颠颠跑到喻湛旁边的座椅上坐下,心情愉悦非常。
“喻老师今天的脾气怎么那么大呀。”她故意用那种调笑的语气跟人说话。
喻湛失笑,饶有兴致地配合她继续演下去:“那你喜欢脾气大的喻老师吗?”
“喜欢啊,喜欢的不得了。”宁纯溪难得直白露骨,还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耳廓处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