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接近冀州,而冀州又是中原人才广袤之地,世家众多,能人无数,公孙瓒亦是不想无缘无故得罪那些土豪乡绅,毕竟身为世家子的他很清楚,世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厉害。一匹马,还不至于让他完全忘乎所以。
只是这小将,不懂主将心思,不知屁股下坐的是谁给他的马匹,手上端的是谁给他的饭碗,虽有一身正气,却还需要磨砺一番,让他知晓什么是人情世故才能重用!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独行?你又是何方人士,离乡百里是为乱民,你可知晓?”
“哈哈,在下顾凡,家中无父母叔伯,亦无兄弟姐妹。乡人不识我,邻里不认我。如此无亲无朋之人,不独行,难不成还要将自己一分为二,结伴远游?至于乡里,涿郡涿县东南二十里外小村,藉藉无名,唯有一株古桑树,倒还有些名气。”
“那你可识得刘德然?”公孙瓒眼珠一转,大声喝问道。
求学之时,刘备自然说过他村中的古桑树,此时公孙瓒要试探这与刘备同出一村的顾凡,当然不会提刘备的名字。此时刘备声名鹊起,在幽州已经被很多人知晓,他手下两个结义兄弟关羽张飞更是被无数士卒传为天人。
自己杀的乌桓骑兵狼奔豕突,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将之击溃于大汉疆土之外。功莫大焉,声名竟然比不过击溃五万黄巾军的刘备刘玄德?黄巾军那些不过是拿起锄头的农民,如何与乌桓精锐骑兵相比?何况,死在自己手中的乌桓大小部落首领,又岂是一个程志远能比?
闻听刘备之名,公孙瓒还是颇为高兴地,毕竟求学卢植之时,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厮混的小弟有了名望,他当然也与有荣焉。可当对方的名头比自己还要大时,公孙瓒心中就多了一丝别扭,所以此时他只能提另一位同学,也是刘备的同宗,刘德然来试探这个道人。
“唉……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反正你们已经打算抢了我的马,何不速速动手,这般絮絮叨叨,最后还不是要按上一个罪名给我,动手强抢?”
那副将手中大刀一指,“放肆!你可知与你说话之人是谁!对将军不敬,我斩你也能让天下人无话可说!至于宝马,你一个道人,与国无功,与民无益,确是平白埋没了它!”
“不错!既然你已看透,我也不惺惺作态,我愿出五十金加上座下良驹与你交换!”
“你们不追那些乌桓人了?”
“换了宝马良驹,速度更快,他们断然没有逃走的机会!我家将军既然开口,你还不……”
“不换!若是打算动手来抢,你们尽管上前就是!让我看看,这大汉官军与乌桓何异,与黄巾何异,如何?”顾凡目光在那年轻小将窘迫的面色上稍微停留,笑着开口道。
副将眼眸微眯,不待公孙瓒继续发话,胯下骏马向前一窜,手中大刀已经横扫而出,尽管他骑术精湛,可顾凡的马匹实在高大,这本该砍向顾凡脖颈的一刀,斩向顾凡腰肋。
“将军……”年轻小将手掌握紧得胜勾上的长枪,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下山之后,他常有义举,偶然之下才被颇有盛名的公孙瓒看重,遂跟随其一同抵御鲜卑与乌桓对大汉的骚扰。可往日里还算谦谦公子的公孙瓒,此时真的让他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