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伸手,“哎哎”了几声,最终也只有承认月微岚已经走了的事实,撅起嘴来,跺了跺足:“哥哥好过分!”看向旁边一直被这一系列变化弄得目瞪口呆的夜半伤,又说道:“你为什么不帮我拦住他?”
夜半伤长大了嘴,面对小美女的指责,半天才找到声音,满脸苦相:“小妹妹,那是我老大也,我能拦住他?”心里暗道,这小美女一看就是个麻烦角色,一点儿都不认生……
少女斜眼看了看他,瘪了瘪嘴,似是有些不屑,半晌又抬头看向夜半伤,口气蛮横地说道:“那你现在带我去找他!”
“丫头,”夜半伤第一次见到如此刁蛮的女人,还真有些没有办法,他苦笑一下,“照着老大刚刚的意思,就算你不需要我教你什么,也至少要隔上那么几天送你过去才算正常,你就别为难我了。”
“真是没胆子,算了,也不为难你,在哥哥面前,你这样也算正常!”少女大眼睛一扫,翻了个白眼。
夜半伤气得咬牙切齿,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跟无聊的女人计较,才缓下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么本事,名字还是你自己取吧!”说罢,就满是愤慨地转身走了,原本以为变出来个美女,能让老大分分心,他还有意撮合来着,结果,这般麻烦的人,还不如白晓凡呢!
少女见夜半伤溜走,忙跟了上去,边追边气鼓鼓地道:“喂,你等等啊,你不教我些东西,若是找到哥哥后,他问到我该怎么办?还有名字的事,哥哥让你给我取的,你别想逃掉!”
至此,这始终宁静得诡异的郊外,才似有了点生气。
白晓凡每日都被安排的满满的,独孤舒影如她所言般,开始着重培养白晓凡,不仅琴棋书画一样不落,诗词歌赋,政治历史,都请来了全国上下颇负盛名的人物来教授。
不过白晓凡倒也乐意这般充实的生活,她这些日子,已经不如前段时间那般嗜睡,每日白天便接受独孤舒影安排的课程,晚上还会抽出一个时辰来练习法术,自觉法术日进千里,但她却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件事,连独孤舒影说要教给她独孤家的法术,她也只是暗中记住了,独孤舒影问起的时候,还是满脸苦恼地说只是记住了,却学不会。渐渐的,独孤舒影也不再过问这件事了。
白晓凡在这般忙碌的日子中,却总还是有那么些细碎的时间会想起月微岚,也不具体想和他的过往,但就是思念。在做一件事的时候,会想做这件事的时候,他看到了会是什么样子,会说些什么,会故作冷颜相对,还是艳魅一笑,想着想着,总是泪满盈眶。
例如这个初夏的午后,难得的偷闲,坐在凉爽的荷花池边,她就又走神了。三师兄跟她说过很多蔷薇花妖的事情,是她问的,她还记得兰璟当时面上的不解,不过见她一脸坚持,他最终是拗不过她的说了。她知道了,为何花开的越来越少,也知道了更多蔷薇花妖的恶行,可为什么她就是恨不上他,而只觉得苍凉呢?
“今年,荷花要开了?”她看着不远处已经有了青绿色花苞的荷花,喃喃地自问道。心里却有了些担忧,他是出什么事了么?
光是想着,就让她有些燥了,身上开始有细密的汗渗出,可担忧了半晌,她发现自己还是坐在原地,慨叹地自嘲一声,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是妖,不再作乱了是好事,省的天下都以他为敌……哧,再自嘲一下,原来最终担心的还是他的安全而已。
那自己修炼的法术呢?炼的这般厉害,又是为了什么?总想着自己为了他的欺骗该报复些什么的,可是,就算自己能赢得了他,自己下得了手么?
白晓凡啊白晓凡,真是无用,他都伤你成这样了,你还时时护着他……
她轻叹,唇角的淡讽从未消下去过
水中的几只锦鲤正在水里嘻戏,一摆尾,惊起几朵水花,她从沉思中醒过来,目光凝于青绿色的花苞上,启唇缓缓念道:“往年均恨花开迟,今年却怨花开早。”声音缓缓滑过一汪碧池,不起涟漪。
“怎么?今日可以偷懒?”
白晓凡听到这个声音,并没有回头,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暂时仍然是她最不喜欢的人之一。
可是封漠斐就似是不知道白晓凡的厌恶,直接利落地就在白晓凡身边坐了下来,看向她:“上那些课很无聊吧,我从小上到大,应该比较理解你的痛苦。”
白晓凡眼睛缓缓转到他脸上,见他嬉皮笑脸的,瘪了瘪嘴,又将目光转向了正前方。
封漠斐也不觉得无趣,反而嘻嘻一笑,继续说道:“我猜你最讨厌的课,一定是宫廷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