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了时夜的亲口应承,林傲随即便请进了司空云海,请他善为料理时夜的伤病。
司空云海知道江湖中人,谁不把一身武艺看得比性命还紧要,如今时夜做出这个决定,面上虽是常色,而心里必定是不好受的。
他怕自己施针废去时夜内力时会让他的身心更感难受,取了药箱里的一粒丹药送到时夜唇边,劝慰道,“服下这个吧,免得一会儿你觉得难受。”
时夜睁了眼,缓缓看了看司空云海,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林傲和冷飞,默然了片刻才道,“不了,我忍得住。”
“到这时候了,你何必给自己找罪受!”林傲看他到这时候仍是倔强,既是伤感他落到如此田地却又很是厌憎对方这脾气。
“算了,我们出去吧,免得妨碍了神医。想必时宫主这么选择,定有自己的用意。”
冷飞拍了拍林傲的肩,望着神情仍旧清冷孤高的时夜叹了口气,把林傲带了出屋。
司空云海背转身去拿常备的银针,他善用针术,针下救过的性命不知多少。
医者常怀慈悲之心,他也是抱着这个念头方才巡游江湖,悬壶济世,只是看见时夜眼里漠然却难掩伤感的目光,司空云海忽然觉得为了救这人一命,硬要废去他的内力,或许已不是件慈悲的事。
毕竟每个人都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经历和际遇。
有时候一厢情愿的仁慈何尝又不是别样的残忍,司空云海看得出来,阴帝时夜很想死。
但是这个男人却又强忍着那股绝望,不知究竟还有什么在支撑着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