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行事向来狠绝，素不留情，我曾对他卑躬屈膝也不能讨他半分真心，没想到今日他竟会为了你连命也愿舍弃……小子，这世上或许人人都可以恨他至死，却唯独你不能！”

林傲目光一沈，盯得刑锋一愣。

看见刑锋目光中有了松动，冷飞也趁热打铁道，“你不肯救他，我们也不能逼你。可若是以后你后悔了，又当如何？小兄弟，我看你在地牢也曾对他多有不舍，为何又忽然转了性情？难道，你不是真地挂心他吗？”

后悔。

刑锋听见这词，赶紧转头看了眼灯火明亮的长生殿。

他能想像出时夜是怎样凄惨地躺在那里，等死……“既然你执意不肯说出神医的下落，我也不能拿你怎样，毕竟我已和时夜做了约定，他替你受刑，我便放你走。你现在就给老子滚，不要再回来，时夜的生死也和你无关，说到底，这条死路是他自己选的！”林傲看刑锋半晌不回话，心中又痛又急，渐渐便生出绝望来。

冷飞一听林傲说出气话，回头就瞪了他那一眼，那想到刑锋却缓缓开口了。

“司空云海就外面的马车里，我点了他穴……”

林傲和冷飞听见刑锋说出司空云海的下落，几乎同时松了口气，两人马上就要安排人去救出司空云海，却又听身后的刑锋道，“若日后他身体好了，别提到今晚的事，我不想时夜知道我也会对他那样的贱人不忍。”

林傲站在门口，并未转过身来，只是叹了声，“知道了，你快走吧。今日之事，你我皆有过错，我也不想多为难你，而你和时夜之间的事，我亦不会插手。”

刑锋轻声一笑，心中终于一片释然，他转头又看了眼长生殿，这才从林傲身边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微微踉跄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