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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鼎思想单纯,本想大不了一死了结残生,也不枉负林傲的恩惠,只是如今听了时夜这番“循循善诱”,这才惊觉阴帝的胸襟和智慧实在非常人所及,单论这份忍辱负重和阴险狠毒便远非自己可以赶上。

要他和江妄以命相搏倒也好说,可对方却劝自己从了他……这实在是让杨鼎有些难以接受。

他放下手中茶杯,望了时夜,低声道,“我不想屈从那样的人,他杀我灼阳山庄弟子,毁我师傅半生基业,我怎么能……”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怎么成大事?”

时夜悠然一笑,兀自品了口茶,他转眼盯住杨鼎,尽是轻蔑之色。

门外的人声渐渐逼近,杨鼎猛地抬头,时夜以眼神示意他少安毋躁,自己身形一动,坐到杨鼎面前,挺直身躯挡了他不安的神色。

“你本出身纯良,年少时误入歧途又是逼不得已,难得江护法开恩不把你交出去予人发落,你又何必再为了一个满手血腥的大魔头而执迷不悟呢?需知大丈夫者,立天地之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是你师傅的男宠,却也分得清是非,我纵然爱他,却也是不能再认同他的所作所为。”

江妄和王骁在外面谈了一会,各自想起心中挂念那人,不约而同地来到后院,想听听这看来一见如故的两人到底能谈些什么。他们走近时夜的屋前,听见房内有人声,慢慢停了脚步。

王骁推了门,正见时夜坐在杨鼎面前,语重心长地劝导着对方改邪归正,心中无由一股暖意。

而江妄倒是不介意他的鼎爷是否能改邪归正,只是听着时夜如此替自己说好话,也是极为高兴,不自觉便笑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