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底下的手指用力的捏了捏,掐着掌心让自己维持了惯有的冷静,他侧目,对严阵以待等在旁边的高茂道:“还不跟着去后面看看?宣王这是要孤注一掷了,省得他盛怒之下会对康王做什么?”
这话说得好听,可但凡是心机深些的朝臣都不难领悟——
也不是殷湛,恐怕他们这位新帝要保殷述也就只是想保到他能安全从殷湛剑下脱身。
到时候,殷述还是得死,只有殷述死了,那才能永绝后患,保证高枕无忧。
“是!”高茂当然知道今夜这每一件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就片刻也不耽搁,匆匆就往后殿去了。
殿中殷湛和殷绍继续对峙。
殷绍道:“皇叔你既然已经将当前的局面参详的如此透彻了,就应该知道,只要我殷氏一脉还有一人尚存,这皇位就绝对轮不到你来坐,你现在还有什么打算?”
“本王几时说过要染指皇位了?”殷湛反问,“本王曾经对自己的父亲有过承诺,他准我此生肆意自在,我便绝不动他苦心经营一生的北狄皇朝的一草一木,这是父子之间的血脉契约,本王与你们父子不同,既然答应了他的,就绝对不会背弃。”
当初老皇帝和殷湛之间到底有什么,朝臣们其实都是不知道的,只是前些年,这位宣王殿下即使军功卓著,也从没逾矩放肆,近几年就算有成武帝明里暗里的挤兑,倒也不见他真的有什么叛国或是叛君的动作,此时闻言,才多少有些明白。
殷绍心里,忽而便多了几分紧迫感。
他继而冷笑,“皇叔你现在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既然你不会叛君叛国,此时此刻挟持朕,又威胁朕的生死,这又算什么?这样当场自己打脸的话,你也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