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岐微微皱眉,“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宋楚兮耸耸肩,“我本来就有打算,现在——为了她,也不过就是旧恨上面再多加一笔新仇罢了。”
在别人看来,廖素岚是罪有应得,可是对她来说,自己亲妹妹的仇却是不能不报的。
她和殷绍之间,必定是要不死不休的。
不,她和整个北狄殷氏之间,都再不可能并存了,包括成武帝在内,他们不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权势为所欲为的随意践踏别人的人生别人的性命吗?那么,她就要夺走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和依凭,让他们也尝尝被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的滋味。
以前,为了保全素岚,她还会有诸多顾虑,但是现在——
这个弱点也不存在了。
宋楚兮的唇角,不禁扬起一抹冰凉冷酷的笑容来,眼底有坚冰之下却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其实——”端木岐隐隐的叹了口气,神色复杂,“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一开始廖夫人让你顶替了廖弈城的身份是迫不得已,后来她却是完全可以找理由推脱,不叫你代替他上战场的,如果只是偏居一隅,后面又何至于引起殷氏父子的猜忌,落得这样的下场。”
一开始让廖容纱顶替了廖弈城的身份,是为了保廖竞臣性命的权宜之计,但是明知道欺君大罪非同小可,当年她们就不该让廖容纱再继续以廖弈城的名义投军的。且不说战场凶险,前途未卜,她们难道想不到即使功成名就之后,她身世的秘密就更会成为随时悬顶的一把钢刀吗?
宋楚兮笑了一下,那一点笑容却极为惨淡。
她看着远处的夜色,慢慢说道:“你能想象那样的场面吗?十几个耄耋之年的老者跪在门前,他们手里捧着我父亲的牌位,老泪纵横,仿佛只要我母亲不肯答应让我站出来鼎立廖家的门户,那便是要彻底断绝她和我父亲之间多年的夫妻情分。我母亲这一生,一直都是为了父亲活的,从早年的时候抛弃亲人家族,嫁给他,到后来陪他白手起家,相濡以沫的过生活,父亲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父亲死后,她早就心灰意冷,却又不得不为了我和素岚强颜欢笑。那一天,族中的几位长老联手发难,胁迫她,若是不肯将我送去军中,就要她当场签下离书,从廖家的家谱上除名,将我们母女三人赶出廖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