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后来,他们便知晓了, 约莫少爷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顽疾, 却是无法与女子在一处的。
是以这么些年,他们都认为少爷会这么清心寡欲下去。
饮溪是生的美,便是江福镇最美的王知府之女都比不上分毫, 就连侯府上老祖宗听闻府上新来个生得好的丫鬟,都特特将饮溪招去看过一番。
只怕再过些时日, 全镇都会知晓侯府捡了个美人,再然后便要有媒婆上门了。
可饮溪入了渡风院这么久,少爷也不曾给过一个正脸, 今日好端端就生了事,先是指名要饮溪伺候,接下来更是一整日支开他二人与饮溪独处,今夜倒好,干脆要饮溪守夜!
最最惊奇的,还是他二人方才听到的那句话,饮溪竟把少爷轻薄了!!
这么多了不得的事堆在一起,倒不知晓先关注哪一个了!
清风有些不高兴,那不高兴便摆在脸上。明月知晓他对饮溪有些心思,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少爷面前寻不痛快,是以忙拉着清风往回走。
走到外头树下,方才能放出些许声音来,劝道:“饮溪生的这般美,兴许本就不会嫁给小厮,便是做小户人家的主母娘娘也使得,你早该歇了心思,况我见她对你也并没有什么心思。若果真如少爷所说轻薄了少爷,那自是要被少爷收了房的,她能过上好日子,我们该为她高兴才是。”
清风知晓他说的是这个理,也知晓饮溪对他并非是男女间的欢喜,只是名花无主,禁不住就存了期冀,而今这个梦也被他伺候了多年的少爷亲自打破了,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垂着头,瞧着无比失落丧气。
书房内,饮溪还不知晓一守夜,往后在旁人眼中就成了少爷的人。她只是心思歪到了旁的地方去,想到少爷连衣裳也不会自己穿,就怕他夜里起夜也要人伺候。
诚然,她是个极为良善软心肠的仙,可伺候起夜这种事,委实很难不嫌弃。
封戎不知她心中在想的是这个,冷面挥手让她下去了。
到了用膳的时候,饮溪便将此事讲与平日里一道玩的小姐妹们听,因她们大多是跟在主子跟前伺候的,想必也是要守夜,多少有些经验。
谁知此话一出,众人面上表情纷纷变了,一是怜惜,二又是羡慕,好不复杂。
“少爷果真说要你今晚守夜?”
饮溪点点头。
那个在老太太身旁伺候的丫鬟便轻叹一声,她年岁最大,在府中时间最久,众人一向都以她马首是瞻。
“这也是你的福气,往后跟了少爷,便好生伺候。”
饮溪不明所以:“我一早便跟了他呀,一直好生伺候着呢。”
这一句冒出来,众人更是纷纷抽冷气,一脸惊愕:“原来是早便跟了……也难怪,你生的这样好,惹少爷怜爱也是正常。”
饮溪瞥了瞥嘴,竟不知晓他对自己有什么怜爱可言,万万没有话本子里说的那般关怀备至体贴周到。
有个已经嫁了人的丫鬟对她说:“姐姐与你说句正经话,你跟了少爷,往后自然是有享不尽的后福。”说着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凑在她耳边:“男人嘛,难免的,若是房里他下手重了,你便忍着些,你若将他伺候舒坦了,他自然心情也舒坦。”
饮溪惊了,回眸看她:“莫非他还要打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