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蕴一怔,自知无法逃过此劫。她净了净手,深吸了口气,端庄起身跟着她前去。
老夫人周氏亲昵地拉过她的手,朗声说道:“阿蕴,快来,你到府上来的时候六叔还未归家,这应是你第一次见到六叔,与六叔道声好。”
姚蕴恭敬地低着头,嘴角使劲挤出一个娇柔纯真的笑容,恭敬道:“六叔安好,小女是姚蕴。早已听闻六叔是杀北狄驱鞑虏的真英雄,今日有幸亲眼所见,小女当真万分景仰敬佩。”
萧承毓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不经意多瞅了一眼她那双白皙修长的玉手。一想到这一双妙手既能爽利作画,也曾为他做过那种极乐之事,竟然莫名让他心驰神往。
他面色不变,漠然道:“姚娘子好。”
老夫人周氏向来不喜他冷漠寡言的态度,加上从前北狄掳走和残忍杀害姜氏的噩耗,长安城里与他门当户对的娘子们都不敢再嫁给他。如今永安公主有意,却还是被他断然回绝。
她无奈道:“六郎,姚娘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是个可怜人,你可要好好关照才好。”
好好关照,这是肯定的。他朗声回道:“母亲放宽心,母亲家里的亲戚,六郎必定好好关照。”
这寻常普通的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姚蕴却觉得听出了些古怪不明的意味。她心底冷得发颤,脸上的假笑僵硬得无法动弹,头更是疼得厉害。
一场重阳宴席,吃得她索然无味、心惊胆战。
翌日午后,姚蕴打听过萧承毓已经下朝回了褚玉院,她换过一身素色衣裙,特意抹了个黯淡憔悴的妆容,拎着装着点心的食盒,慨然前往,决定负荆请罪。
褚玉院的小厮萧安正好在院子里的草堆打瞌睡,突然被一个小娘子给轻轻拍醒。
“小郎君安好,小女想求见六叔一面,还劳烦请小郎君通传一声。”
萧安打了个哈欠清醒过来,记起来这位小娘子是昨夜刚与六爷打过照面之人,昨夜老夫人还特意叮嘱过,他不敢耽搁,连忙应了声是,转身往屋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