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茶盏猛地敲在桌案上,一道清冷的男声从外室传了出来, “胡闹!”
“我如何便是胡闹了?!”
聂贵妃坐在纱幔后, 因为气急,带着鎏金护甲的双手微微颤抖,jīng致妆容的面上也在微微扭曲,“阿兄, 你从未关心过我是如何想的, 几十年前送我进宫时,是如此, 如今也是这般 。”
她说着冷笑声,眼中轻蔑之意必现,“王皇后不过是教书匠家的女儿,难道就凭她在陛下微末之时的一点善意,陛下宁愿立个病秧子,难道咱们聂家就,”
“住口!”
聂贵妃被他这么一喝,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死死抿着嘴,瞪大的眼睛中已经溢满了泪水。
半晌后,两人似乎都冷静了下来。
聂然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才幽幽道:“该给你留着的位子,会给你留着,但是你……”他忽然顿住,尾音仿佛沾染上这寒冬的冰冷般忽然低沉了下来。
“你要记得,聂家能给你的东西,一样也能收回。”
言罢,聂然将茶盏重重往桌案上一放,起身便走。
“等等!”
聂贵妃见他要走,心下焦急也顾不得尊卑大防,撩开纱幔便上前急走两步,伸手就要拉住聂然的袖子,却被聂然不着痕迹地偏身躲开。
聂贵妃愣了下,落寞地盯着自己伸出去手指上的鎏金护甲,喃喃道:“这么多年,你还是忘不了那个人么,”说着自嘲一笑:“不过是chūn日开在檐下的一朵野花,拔了便拔了,何苦令你念着这许久,”
闻言,聂然冰冷面容之上似乎多了一丝波动,可就像那小石入海,转眼便消失不见,却也终是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