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鼓道:“你同伴的尸骨,我们已经收殓了。等什么时候能出去,我带你去看。”
那人没有回应。他仍是最初的那副姿势——双腿屈起,手放在膝盖上,脑袋低垂到胸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重鼓走到原先被那人占踞的墙角,盘腿坐了下来,心中喟叹。
“喂,你叫什么?我忘了。”
过了很久,直到重鼓以为那人已经靠墙睡熟的时候,才听他低声道:
“霜寒。”
借牢顶那扇小窗的光,重鼓坚持记录着逝去的日子。
温伯雪再次将牢门打开的时候,是第十六天。她身穿蔚青绉纱裙,腰系罗红丝带,头发梳成松散的斜髻,别一根缀梅的银簪,发尾垂落胸前
“巡兵走了?”重鼓将脑袋靠在墙壁上,懒懒地望着她。
“搜了这么久,一个人都没找到,早怠了。”
重鼓站起身,几乎能听到脊椎骨坐酥了后嘎吱的声响。
“人皮面具备好了?”
“备好了,一会儿我帮你换上。”
重鼓跨出牢门,能感到身后有道一直在追随自己的目光。
他对温伯雪伸出手。“把钥匙给我。”
温伯雪挑起一边的眉毛。“怎么?”
重鼓不与她计较,直接从她手上夺走了那串钥匙,用其中一把打开铐住霜寒的铁锁。锁链滑落到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霜寒缓缓活动起手腕,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