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崧喉头一哽,犹如足下踩空。父皇将皇位传给二弟了?

先帝遗诏所立,掺不得假。樊青的声音回荡在面具中,十分空洞。

遗诏……

梁少崧在心中冷笑。那遗诏是真是假,有谁敢问?

此时,他才回忆起旅途中的细节:茶肆中的流言,人们肃穆的神色,挂着白布的马车……如果在那时,他能够更加谨慎,待探明情势后再返回京城,一切或不至此。

二弟为何要如此做?若他对皇位有如此豺狼野心,自己此前为何从未发现?

梁少崧叹了口气,向后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既然眼前之事无法改变,不如先睡上一觉。

他耳旁忽然响起了萧坚的声音。

梁少崧抬起头,无法从黑暗中看清任何事物。牢房的空气阴冷潮湿,混合着铁锈和苔藓的气息。先前的经验告诉他,在这种无法确定时辰的黑暗中待久了,很容易陷入恐慌心悸,神智也会出现问题。

梁少崧试着入睡,但脑中杂念纷繁,令他无比清醒。有太多人和事需要他去思考。他的大脑里像有一颗陀螺在不停旋转。

他盘起双腿,结禅定印,让思绪流过心间,但不执着于任何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