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府的人都这么不懂规矩么?”梁崇岳冷笑,“朕看是喻辽秋率性太久,还以为自己是王爵呢。要是他府上养的都是这样一群不知礼义的蠹虫,还是趁早烧了好!”
梁崇岳对执金吾下令道:“将此人押入水牢,后日行车裂之刑!”
执金吾抱拳领命,将楚舆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楚舆被拖走时,他的吟哦声仍然十分清晰——
“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
站在仪队前面的长庚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二哥吗?
他不敢抬头,怕让新继位的皇帝看见自己眼中的恐惧。他将颤抖的双手藏进袖中。
牛铃又响了起来,送葬的队伍徐徐向前推进。除了铃声,四周一片寂静,甚至连宫婢们的啜泣声也听不见了。
长庚死死盯着脚前的青石地面。
慢慢地,他回想起很多早已遗忘的事情。他想起去年秋狝发生的那场意外,梁叔阳从马背坠落,半身不遂,父皇此后一病不起。那件事后,有侍卫接到密报,指控喻皇后因惧怕皇帝撤换嫡长子的储君之位,而行西域巫盅之事,导致父皇重疾难除。从承乾宫挖出的骨瓮证实了这个说法。但喻皇后一直没有招供,所以这件案子审到现在都没有结果。三法司只好将皇后软禁在椒房,禁止她随意走动,以免疏通关系,为自己洗去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