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鸣半蹲下/身,将长庚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脖子。长庚一使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膝盖一阵发痛,像针刷在刺,但他咬牙往前迈了一步。随后是第二步。

霍鸣将另一只手抱住长庚的腰,好让他走得稳定一些。

“我能帮你请他过来,”霍鸣带着长庚跨过房间门槛的时候,这么说道,“你不必非得去找他。”

“这怎么行,”长庚的呼吸不稳起来,“既然求人帮忙,至少要亲自拜访。”

霍鸣耸耸肩。“你要是走不动了,就告诉我,我背着你过去。”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自己走过去。”说完这句,长庚就闭上了嘴巴。他得紧咬牙关,才不至于叫出痛来。在冰凉坚硬的石板上跪了一夜,再加上寒风侵体,让他身体一阵阵地发晕。但他还没有完全倒地,总是可以走下去的。

他攀紧霍鸣的肩头,往前挪动了一步,心中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第三卷 ·击缶谣

第14章

无云的天空下,涯远关矗立于两座山峰之间,腰身爬满积雪。这座关隘自一千年前便立于此处,迄今只被攻下过一次。

箭楼的飞檐向外伸展,檐下站着一名巡防的士兵。他习惯性地保持向东方的凝视。于他而言,地平线的山脉走势早已熟稔于胸。

因此,当雪原尽头出现人迹时,他以为那是幻觉。毕竟,敌人还远在一千多里之外。但是那支幻影没有消失,反而更清晰了。那是一支不足二十人的小队,蹒跚向边关行来。伤员被其他人搀扶着,拄枪而行。走在队伍前方的头领所佩之刀的鱼皮翡翠鞘身格外显眼。巡卒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转过头,冲在箭楼里值守的同僚喊道:“梁少崧将军回报——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