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鸣!”少年干脆地说。他收起枪,向这里走来。“我以为这院中就我一人呢。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昨天晚上。”长庚对他笑笑。

霍鸣身型挺拔,犹如一棵白杨。一缕碎发从他额前坠落,他把头发拢到耳后,长庚瞥见他拇指上戴着枚粗重的墨玉扳指。霍鸣走到窗边,将肘撑在窗沿上,往屋里望了一眼。因为方才的练武,他气息有些不匀,鬓角也被汗水打湿了。

霍鸣朝长庚扬了扬下巴。“你怎么坐那里,不出来走走?”

长庚苦笑道:“我的腿麻了。”

“麻了?怎么回事?”

“跪太久,就这样了。”

霍鸣讶异地看着长庚,像没有理解他的话。“辽府还有罚跪的规矩?我都不知道。”

“是我自己要跪的,”长庚神情转黯,“我……算了,你想进来坐坐吗?”

“你往后退一点。”

长庚挪向一旁,看霍鸣单手撑住窗沿,翻了进来。

近些看,长庚才留意到霍鸣穿的是短褐,手臂和脚腕都打了束带,以方便活动。他肩头扎了绷带,方才那一下滑倒似乎触到了伤口,让他一直用手捂着那里。

霍鸣在对面的圈椅上坐下,打量着长庚。长庚的头发披散在肩上,面色苍白,但双眼平和而纯净,还有一丝好奇,看上去比自己年纪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