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皇子,您可让奴才一阵好找呀。客氏到了,正在厅外候着呢!”
长庚立刻站了起来,向门外跑去。
去年,他没能见到乳娘。那时秋江一带白缠喉肆行,乳娘的长子染了这种病,无药可医,几个月后匆忙下葬。乳娘在南屏寺守斋一年,誊抄佛经,为长子居丧。这些都是乳娘事后写信告诉他的。当时长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因乳娘没有来孝悌会而暗中埋怨了她很久,甚至连她寄来的信都差点扔掉。
长庚一眼便从那群布衣间辨出了乳娘。她身着大红夹袄,正在向他招手。
客英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不少,右肩微斜,背扛褡裢,右手提一个布袋。那布袋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何物。
长庚狂奔过去,一头撞进乳娘怀中。熟悉的桂花香气飘进鼻间,令他鼻头发酸。
乳娘抚摸着他的头顶。“上次见你,你才到我脖子这儿,再过几年,可不就要行冠礼了。”
“还有三年呢,早得很。”
“你现在还年轻,所以觉得日子很慢,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不会这么想了。”
客英把布袋递给长庚,长庚抱住它,同乳娘往主厅走去。
客英说:“有时候我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想的都是在宫中的事情。你那时候多小啊,我天天把你背在背上,到哪儿都不敢离开你,你一哭我就知道你要吃奶了。那时候我年轻,乳汁多,我把你往胸前这么一抱,你就安静了,光顾着喝奶,喝饱了就睡。我不敢把你放到摇篮里,一放下,你就哭。我没办法,只好一直抱着你。那时我天天吃枸杞和淮山药补身子,不然你能喝到那么好的乳汁?看你现在身子骨多壮实,可不是喝我的奶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