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降扯了扯唇角,又冷又恨,他快要忍耐不了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胸口上那三道伤口又流出了血,把前不久换上的新绷带飞快染红了。
怎么会不疼?
这伤,八百多年,日日夜夜都在疼。
每一次疼,都让雪降仿佛重新回到天庭的水牢里,七天七夜,三百道鞭,一鞭不错,全抽的是同样的地方。
拿鞭子的人,是玉镜仙子,她说她是言寒卿放在心上守护多年的人,而打他的鞭子,是言寒卿,他的师父的。
玉镜仙子高高在上地羞辱讽刺他,“肮脏低等的魔族,你也配喜欢言寒卿?”
雪降跪在满是血水的池子里,奄奄一息,“我没有……”
他没有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地喜欢他的师父。
他师父干干净净,怎么能教出一个对自己生出爱慕之意的弟子?
何况他现在被误会为魔。
那时的雪降,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一场诬陷,是玉镜仙子对他师父求而不得,生出怨恨,故意趁他师父不在,把他关在了水牢里,说他是魔。
他不怕挨打,不怕被关在水牢,只要师父回来了,一切就都能解决了。
他师父疼他,知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大的委屈,肯定会立刻带他回家,给他治伤,哄他,然后去找这些人要个说法。
他知道的。
玉镜抬起手,又是一鞭,这一鞭带了怒气,鞭尾扫到了他的眼尾,雪降半边脸几乎都被擦掉了皮,丑陋又可怖。
“我允许你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