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有造成什么更严重的伤害,警察只当寻常斗殴处理。
时温胳膊上和肩背上都有伤,t恤也被撕破了,明显是处于劣势的那一方。警察大概也有些于心不忍,训斥了那白人几句,并让双方商量好如何赔偿医药费。时温说自己不要医药费,只要这人别再骚扰自己。
有警察在,那白人态度很好,但时温知道这事儿完不了。
在国,男性遭遇性骚扰一般不会立案。警察不管,时温又是孤身一人,像今晚这种情况,他逃得过一次,不一定逃得过第二次。
那白人今晚喝了酒,时温用了全力反抗。大概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那人留了余力,才没造成更严重的恶果。但时温仍弄得自己一身伤。
两人在门口闹的动静很大,楼下邻居报了警,并且上楼来查看,时温算是逃过一劫。但应激反应和后劲儿还在,直到警察离开半个多小时,他还坐在沙发上发抖。
门反锁了,两把椅子堆在门后。灯没有开,窗帘拉得严实。时温整个人抱膝蹲在沙发上,脑子里很麻,眼睛很干,心脏撕扯着难受。
他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也不至于遇到一点挫折和磨难就自怨自艾。但当这种突发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太难受了,累积的压力和情绪在夜深人静的异国他乡,一下子就触发了所有的痛点。
就像人生没有着落,只身坠进无底洞里,找不到意义何在。
最初,他少年失怙,寄人篱下,再难的日子也过来了,又在那段断尾求生的婚姻里摔得满目疮痍。
后来,他不是看不到万重为的痛悔和努力,可他不敢再信这个人。
还能信他吗?理智告诉时温不能。
可是太难过了,在被人撕扯的时候,在沙漠里绝望等死的时候,在地下室遭遇那场噩梦的时候,时温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身影,却永远都是他。
爱是一个很复杂的动词,恨是一种很游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