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沉寂的空档里几乎控制不住本能要打电话给梁明照。通讯录名单已经划了出来,他抖着指尖按到梁明照名字下面的绿色键上,大脑根本无法思考远水解不了近火这样的逻辑,下一秒就要拨出去。
“阿温……”一声嘶哑的声音穿过薄薄的门板传来,有些不确定,又有些小心地喊了第二声,“阿温,是我。”
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时温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棒球棍随意扔到地上,缓了缓极度紧张的神经,隔着门板问:”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你不睡觉,别人也不睡?“
到底还是被吓着了,时温的态度和语气都不好。
“我发烧了,头很疼……”门外的声音断断续续,中间有点粗喘,有身体扑到门板上的窸窣声,似乎一秒也坚持不下去了。
时温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下午刚刚摆脱这个人,没想到晚上又阴魂不散缠上来。
“你发烧头疼就在酒店睡觉,来我这儿干什么?”
“……酒店的被褥用的消毒液我受不了,躺下坐着都不行,全身又痒又疼,实在没地方去了……”
“一家酒店不行换另一家,我这儿的消毒液你就受得了?”时温彻底被气清醒了,说话带了点起床气。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帮你留账单地址已经是我对投资人最大的帮助了。”时温说,“你能不能拿出点以前的冷血和魄力来,不要再纠缠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前任了。”
时温用了“纠缠”二字来评价万重为的种种行为,已经算是严重的伤尊严的话了,他不信万重为能受得了这个。